[分享] iWeekly周末畫報 Mat Osman對話
“生活就像一首搖籃曲,一切隨之流淌”-Suede山羊皮樂隊再訪上海
iWeekly周末畫報 2024年5月31日
主唱Brett Anderson將英倫傳奇樂隊Suede山羊皮的世界,總結為“有點破舊、有點邋遢
有點像是廚房水槽”,並在那個世界中找到浪漫。回首出道的三十年,“生活就像一首
搖籃曲,一切隨之流淌(Life is just a lullaby,everything will flow)。”
6月1日,Suede再訪上海,演唱會門票在預售幾個小時內迅速售罄。我們和樂隊貝斯手Mat
Osman聊了聊,而他也如Anderson在自傳中所說,“Mat講的話更有看頭,不過話說回來
,他講話一向都很有看頭。”
1992年4月,英國音樂週報《Melody Maker》的編輯Steve Sutherland為Suede山羊皮樂隊
做了一次專訪,隨後,這支即將發行第一張迷你專輯的年輕樂隊登上了這份在當年影響力
巨大的刊物封面。樂團成員的肖像一旁,是大大的粗體字:「英國最好的新樂團」
(The Best New Band in Britain)。很快,各種各樣的媒體邀約紛至沓來,其中也不乏時
尚媒體。
主唱Brett Anderson在自傳《拉下百葉窗的午後》(After noon With The Blinds Drawn)
中回憶起當年的陣仗:“還沒等出道專輯發行,我們就已榮登十九家媒體的封面。一支原
本在倫敦的Camden Underworld、Islington Powerhaus之類的的地下酒吧舉辦小型演出的
樂隊因媒體的聚光燈而“一夜成名”,在Anderson看來,直到今天仍有人將Suede視為“
媒體的產物”、“出自某個陰森森的雪萊式工業流水線實驗室”。他在自傳中以頗具批判
性的眼光審視當年,寫下近乎私人日記般的剖析:“迫不及待去迎合他人的天真意願過早
地為我們掙得了一份虛名,助長了我們的貪慕虛榮之心,之後我們又用了多年時間與之作
鬥爭。”
這支首張專輯就登上英國專輯排行榜(UK Albums Chart)榜首、並在接下來的近十年中保
持銷售速度最快的首張專輯記錄的樂隊在上世紀90年代引領“英搖”(Brit Pop)並風靡
全球。經歷成員變動和多年的樂隊解散之後,Suede成員在2010年英國倫敦Royal Albert
Hall的青少年癌症信託基金(Teenage Cancer Trust)演出中重登舞台,不久後,樂隊正
式重組。在重新以樂隊形式共事的十幾年中,主唱Brett Anderson、貝斯手Mat Osman、
鼓手Simon Gilbert、吉他手Richard Oakes和鍵盤手Neil Codling共同製作了四張專輯
並進行了數場世界範圍內的巡演。
1989年,倫敦大學學院巴特萊建築學院的學生情侶Brett Anderson、Justine Frischmann
拉上了Anderson高中時期的好友、正在倫敦政經學院讀經濟系的Mat Osman,組成了一支
樂隊。他們常常排練The Smiths、David Bowie和The Cure的曲目,而當Anderson和
Frischmann發現二人均無法擔任主音吉他手時,樂隊便決定在音樂雜誌《NME》刊登廣
告進行招募。很快,19歲的吉他手Bernard Butler加入其中,高超的吉他技術與創作才能
使得Suede成為一支真正意義上的樂隊。隨著Justine Frischmann在1991年的離開,
Butler與Anderson一曲一詞創作了早期Suede的大部分作品。
在與唱片公司Nude Records簽約後,製作人Ed Buller著手為Suede錄製第一張迷你專輯。
「在他手中,我們的音樂被提煉出更多的1970年代搖滾元素,我想這也影響了後來音樂媒
體對我們的認知。」Anderson回憶道:「當時的我們狂熱地懷著一種不失高尚的使命感,
理智做出突破地下搖滾狹隘邊界的音樂。」當年逾五旬回憶的他回憶起當年25歲的自己和
年輕的樂隊,認為當年的雄心是一種俄狄浦斯式的表現,通過音樂和表演展現“脆弱、活
力、野心和超群”。
Suede的第一首單曲《The Drowners》發布之時,主唱Brett Anderson已表現出被冠以為
“雌雄同體”的特質。他在自傳中承認,當時的自己“的的確確在雌雄同體的主題上玩過
花樣,利用其模糊不清的詮釋空間——我們所有人都不時會樂於探索的邊緣空間——來做
文章”。如今舊話重提,他則坦然將所謂“女性氣質”視作自己風格的一部分,一方面表
達“被扭曲和被誤判的悲痛”,另一方面,認為這樣的形象與媒體的投射不無關連。
在一篇早期的訪談中,Brett Anderson聲稱自己寧願討論“用過的避孕套而非漂亮的床”
,Suede的創作聚焦於對日常瑣事的探索,然後深挖至表層之下。2022年接受《AnOther
Magazine》採訪時,Anderson將Suede的世界總結為“有點破舊、有點邋遢,有點像是廚
房水槽”,並在那個世界中找到浪漫,如Anderson與吉他手Richard Oakes在合寫那首《
Everything Will Flow》中所唱:“生活就像一首搖籃曲,一切隨之流淌”。
中國樂迷第一次在國內見到Suede是在2003年的春節,同年年底,樂團宣布解散。Suede解
散的日子裡,主唱Brett Anderson與老搭檔、樂隊前吉他手Bernard Butler冰釋前嫌,與
另外幾位樂手組成樂隊The Tears並進行了約兩年的合作。貝斯手Mat Osman開始擔任線上
雜誌《le cool》的編輯,並為《衛報》、《獨立報》、《觀察人》等報紙和雜誌供稿。
鼓手Simon Gilbert、吉他手Richard Oakes、Suede的兩位鍵盤手Neil Codling、Alex Lee
在不同程度上進行自己的音樂事業。
樂團重組後,Suede多次來中國演出。“每次只有要有人邀請,我們就會來。”Mat Osman
說道。專輯《Autofiction》「大流行」製作完成,Osman直言成員之間超過三十年默契和
彼此理解並不會使他們在見不到面的日子裡感到孤獨,但是“樂隊很孤獨”,他們分外想
念在舞台上的感覺,想念歌迷。
提起即將在6月1日於上海體育館舉辦的2024 Suede上海演唱會,Osman則回憶起了二十一
年前的經歷:“我們第一次來中國的時候,這裡的人們還沒有見過很多西方搖滾樂隊,他
們會特別關注自己的行為舉止。”他說,那次演唱會對Suede和和觀眾來說,都是一次奇
怪的學習經歷,而近年來的中國觀眾已經在演出現場相當放得開,他期待著在上海和大家
一起唱唱跳跳。
Mat Osman的採訪
或許是因為早年的媒體經歷,如今的Suede很少接受採訪。Brett Anderson在回顧1992年
那次對他本人和樂隊都產生重大影響的採訪時寫道:“那時我還尚未掌握任何使用的受訪
技巧,所以印象中有點詞不達意。事實上,Mat講的話更有看頭,不過話說回來,他講話
一向都很有看頭。”也許正因如此,我們在距離上海演唱會還有兩周的時候,透過網路見
到了Suede永遠的貝斯手Mat sman。
他出現在影片那端的時候,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Polo衫,左手的無名指上是一枚素圈婚戒
。說話時,這位搖滾明星時而露出堪稱慈祥的笑容。他接受採訪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家裡的
閣樓,背後滿是書籍、雜誌、音樂專輯,還夾雜著小件雕塑和畫作,書架的側邊擺著一隻
紫色單人沙發,和我們在畫面中看到的另一面淡紫色的牆壁形成呼應。黑色的小貓咪會突
然擾亂他、吸引他注意,而Osman總是輕柔地給予回饋。
對話中,這位世界級巨星展示出老練、溫和和真誠,他向《週末畫報》講述了一些有關於
樂隊與演出、寫作和身邊朋友們的故事,並透露會在上海演唱會後在這座城市停留幾天,
陪妻子到處走走,去一些素食餐廳。
可以說說Suede近幾年的變化嗎?
我們之前分開了差不多十年。當決定重組的時候,那真的是一段美麗的時光,我們所有人
都非常感激。這真的是一種特權。在世界各地旅行,見到會唱你的歌的人,真的是一種不
可思議的生活,尤其是對我們來說。不同的地方語言不通,文化不同,但音樂是世界性的
,能夠真正地把人連接起來。
全世界我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當你到了一個歌詞並不能完全被理解的地方,但是人們
能夠理解樂隊的感覺、激情和情感。我們現在的世界巡迴演唱會比以往要多,我非常感激
這一切,每次都會收穫特別的經驗。
從90年代到現在,你有沒有觀察到不同地方的環境和觀眾有什麼變化?
這很難說,取決於去了哪裡。現在,有些地方我們只能演奏90年代的老歌,但在另一些地
方,我們能演奏很多新東西。去年的蝦米音樂節前,我們不太確定是不是要演奏90年代的
作品,但最終決定演奏一些新專輯中的新曲。我特別驚喜的是,現場的人們完全能夠跟著
唱,他們知道歌詞。我猜我們回歸後最大的改變是音樂現在都數位化了。我之前在中國和
一個樂團工作過一個月,他們說在90年代的時候聽樂團很難,他們要攢零用錢買一張專輯
,而且很貴,那時候身邊也沒什麼媒體。現在人們可以輕易地聽到Suede,我不記得中國
類似於Spotify的播放器叫什麼了,但總之人們可以上網去聽音樂。這是一件好事,因為
這意味著我們可以繼續成長,繼續製作新唱片,而不會被困在上世紀90年代。
我知道你做過很久的編輯,同時也是作家。這些經驗和做音樂人有什麼不同?
很不一樣。我現在在寫小說,第一本書已經在中國出版了。寫作、作為小說家,是很孤獨
的,因為你一整天都在和自己對話,或者創造人物。如果我沒有其他的社交性或合作性的
工作的話,我不覺得我能做個小說家。
我喜歡寫作,喜歡書,但當我寫作時,我也會懷念現場演出時觀眾的回饋。寫書是你要一
個人完成的事,把文稿寄出後,會開始期待讀者的回饋。但在音樂舞台上,你能夠更直接
地看到人們的反應。
既是音樂家,又是小說家,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結合,它們給了我完全不同的東西,一
個是更慢的、更深思熟慮的,一個是很直接的,但同時它們有所關聯。
所以,你作為音樂人和作家的典型一天分別是是什麼樣的?
說實話,我經常在巡迴過程中寫作。我典型的一天聽起來不會很多姿多彩:早上在機場旁
的酒店醒來,飛12個小時,再坐3個小時大巴,就到了另一個酒店,然後花很多時間在歌
迷後面寫作,再然後就會迎來大概一個半小時的特別時刻。當你站在舞台上時,所有的事
情都變得瘋狂了起來,魔法真的出現了。所以,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生活,無聊——無聊—
—魔法,無聊——無聊——魔法……
我們巡迴的時候,典型的一天大部分時候是在飛機上、火車上、大巴上、客房服務中度過
的,大量的時間都戴著耳機。在工作室裡的典型一天,那就是我們五個人演奏、演奏、演
奏,聽對方的聲音,談論我們正在做的事,什麼是對的,什麼錯了。我們會花很多時間在
排練上,不停地演奏。
我們知道你的第一本小說《成名之日》(The Ruins)已經有了中譯本,
去年還發表了新作品《The Ghost Theatre》。可以說說你現在正在寫的書嗎?
我最近在寫的是一本關於科技巨頭們被困在地下掩體之中的書,因此讀了不少像是Elon
Musk之類的科技富翁們的材料。
當我發現喜劇演員Ricky Gervais曾是你們樂團經理人之一的時候,真的很震驚。
那時候他算是管理我們的人的助手,我們剛起步,成績也不是很好。其實我不覺得他很喜
歡Suede做的東西,但是他得寄出我們的樣帶、磁帶之類。我們現在還會見面,每次有演
唱會他也會來。Ricky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有很多喜劇演員在真實生活裡並不好笑,
但是他不是,他永遠都很好玩,有一種能讓人大笑的能力。你知道他也是音樂人嗎?
他以前有個樂團是嗎,但我沒看過。
那個樂團叫做Seona Dancing,S-E-O-N-A Dancing,是個非常時髦的樂團,有點像Duran
Duran那種。他演出的時候,看起來就是個流行明星,非常漂亮。他本人寫很多東西,是
個很好的詞曲創作者,也是個很好的歌手,非常有天賦、非常聰明。等我們做完訪談,你
去看看,我保證你會笑的
那最後,向我們推薦一個新樂團吧。
Sprints,S-P-R-I-N-T-S,他們是一個來自愛爾蘭的樂團,也是我們去年巡迴中的助演樂
團。做Suede的助演樂隊很難,因為我們有非常熱情的觀眾,他們想看的是Suede,但是這
個樂隊讓所有人都愛上了他們,這是真的。他們的主唱Karla Chubb是一位非常棒的現場表
演者,讓人離不開視線。他們開場的時候,就把觀眾調動得非常興奮,結束的時候同樣收
穫了人們大聲的歡呼。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裡,我自己每天晚上都會看他們的影片。他們
最近剛出了一張新專輯,很棒,我絕對推薦。
訪談:劉可
撰文:邢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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