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李宇春:我已經到了不用模仿的階段
整個12月,李宇春的日程被安排得密不透風:電影《十月圍城》正熱映,數量龐大的
"玉米"之所以選擇看這部電影,都是沖著偶像去的;創作專輯《李宇春》的實體唱片
要發售,而海外發行又簽給了滾石。對於李宇春自己來說,最重要的則是準備本月26
日在五棵松體育館舉辦的個人演唱會,這場由她自己來做導演的個唱,門票三小時賣
空的速度在業界已傳為奇談。
採訪李宇春是趁著她排練舞蹈的間隙,她半開玩笑地把自己形容為"一個白領",但相
信任何普通上班族面臨她這樣的工作壓力,肯定早已不堪重負。李宇春在採訪中也依
然顯示出對這份工作的熱情和她獨有的冷幽默,她這種獨特的情商表現,或許正是她
除了天賦之外,能保持人氣指數最重要的因素。
李宇春:打戲難,哭戲更難
新京報:很多看完《十月圍城》的人對妳評價都很高,但聽說妳在接拍之前很糾結?
李宇春:我在接拍這部戲之前老是有一些擔心,經常跟導演說,我真的不會演,我會
拖累你們,這樣一說,許多人就都嚇跑了。這次演是因為導演很堅持,一開
始我覺得不太可能,見導演的時候一直低著頭,想怎麼拒絕他才好。當時我
提出過很多幼稚的想法,比如我總會覺得輪到自己上場的時候一定會笑場什
麼的。
考慮演不演的時候我挺痛苦的,就天天在家裡糾結啊糾結。老闆找過我,身
邊的人也天天勸我應該去演。糾結了很久,導演又很堅持,我就把心一橫,
去試一下吧,心想反正演不好也不會怎樣,大不了以後再也不碰了。
新京報:妳覺得演電影這個經歷對你的舞臺表演或是音樂表現這些方面有?明嗎?
李宇春:當然有,我演的這個角色很不幸,沒有媽媽,電影一開始的時候爸爸也犧牲
了,和我自己的狀況完全不一樣。我的生活還挺幸福,家庭也很圓滿,這一
次算是有了新體驗,我覺得以後對一些歌曲的詮釋會有不一樣的啟發。
新京報:戲裡爸爸犧牲的時候,妳的哭戲是最挑戰妳演技的吧?
李宇春:那天,導演讓我提前兩場就不說話,醞釀情緒。那個不是偷哭,而是真的嚎
啕大哭,聲音要很尖、分貝很高,我一個中音,覺得自己完全做不到啊。後
來往前沖著就演了,當時其實有點被自己嚇到,因為自己從來沒有那麼"放"。
新京報:妳覺得是哭戲難還是打戲難?
李宇春:我覺得對精神層面來說,哭戲更難。打戲只是身體上的辛苦,會受傷什麼的。
新京報:在演極端情緒的時候,妳是真的醞釀出了情緒,還是會有"演"的成分?
李宇春:這場戲實際上拍了好多次,前幾次的時候因為不適應節奏,所以演的成分大一
點。因為別的戲是導演來喊開機就可以表演,但哭戲是演員本人掌控開始,沒
有人喊開始,全場都很安靜。我還以為要等導演,所以也在等。後來就終於忍
不住了,說怎麼不喊開始?結果情緒就被破壞了,很假,還得重演。
新京報:"哭"的時候會不會使眼藥水?
李宇春:也會,從不哭到哭的時候不用滴,就自己哭,但是後來要求你的眼淚要滴到其
他的地方,就要滴,因為不可能哭那麼長。(笑)
新京報:這次的表演嘗試算是成功了,有沒有後悔以前拒絕了那麼多機會?
李宇春:沒有啊,還是覺得"拒得好!"。我覺得以前推掉是對的,因為我那個時候沒有
現在視野開闊,我都可以想像那個時候我能做到什麼樣子。那是明智的選擇,
要不然就完了。
演唱會 別人不靠譜,只能靠自己
新京報:現在妳又做導演又寫歌,一個人身兼數職,妳的動力是什麼?
李宇春:自己想要的東西肯定會很上心。有時別人不一定瞭解我,我想做什麼東西我自
己應該最瞭解,對演唱會或者專輯定位的時候可能自己把控比較好。
新京報:親自做個唱導演,一開始是出於怎樣的考慮?
李宇春:《Why Me》那個演唱會一直以來是我自己做導演,每年一場。這次做導演是個
意外,之前並沒有想過自己要做,老宋(李宇春的老闆宋柯)他們找了一些團
隊來做,我也認同這做法,但到後來沒有給出太好的方案。
新京報:還是覺得自己的主意最好?
李宇春:我去開會時別人總問"你有什麼想法",我心想我不是導演,你為什麼問我想法
,太不靠譜了。(笑)
新京報:做導演要從宏觀上掌控,做演員則是要多注意表演的細節,妳覺得這樣一人分
飾兩角困難嗎?
李宇春:一人分飾兩個角色是很難的事,但我不需要轉換,我兩者都在。
導演部分的工作做完後,更多的我還是投入到本來的身份中。
不過在現場有點困難,作為一個表演者時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還會擔心是不是會出狀況,腦子很亂。
但導演的工作需要時間變慢,沉下來想怎麼把內容變豐富,怎麼填滿。
新京報:宋總說妳還親自做演唱會的PPT?
李宇春:我以前不會做PPT,也沒太學,就是自己在家裡研究,以前頂多寫個文檔什麼的。 做這個是因為只有我自己才瞭解表演的分寸以及具體的東西,
做PPT是想有投影讓大家一目了然。
新京報:演唱會的排練主要在舞蹈這一塊?
李宇春:對,主要的秀就是舞蹈部分,因為我覺得現在年輕,還可以跳。
我覺得舞蹈這種表現形式挺過癮,我自己以前沒有舞蹈基礎,算是半路出家的,
經常會觀察別人跳舞,包括舞蹈演員,
我自己一直認為我是這群人中跳得最差的,所以要多練習。
粉絲 "玉米"人多,所以你們覺得恐怖
新京報:新唱片裡你對歌曲的演繹方式有明顯的變化,發聲方式變得"柔"了,
是不是刻意的?
李宇春:這張唱片其實更像我自己,以前總是有點模仿,模仿那些偏中音的唱法和歌手,
比如夏奇拉。這種模仿當時是無意識的。後來這幾年在錄音上也有了不少經歷,
每次在錄音棚裡都會刻意聽自己的聲音,反復地聽就會有比較,找問題。
新京報:那妳最近幾年都聽什麼音樂?
李宇春:聽得多了,亂七八糟的,誰都聽,包括好多電子音樂。
新京報:這幾年沒有想模仿的人了?
李宇春:沒有了,人都是從學習別人風格到建立自己獨特的東西,但需要一個過程。
現在我覺得我已經到了不用模仿的階段。
新京報:最近兩年你在造型上的改變也很大,有一些女性化的東西,這是自己的意見嗎?
李宇春:其實就是單純地想改變吧,讓大家覺得我不是總是一個樣子,
所以才想嘗試不同的造型。在演唱會的舞蹈上也會嘗試不同的。
新京報:玉米們經常會做出一些大規模的顯得瘋狂的舉動,說實話,
這會不會給妳造成困擾呢?
李宇春:其實如果理性地分析他們做的事情,你不會覺得很瘋狂,我覺得還挺乖的。
只是因為人多,所以你們會覺得有點恐怖。
如果沒有那麼多人的話,你會覺得這是正常粉絲的行為。
未來 我知道自己不適合做老闆
新京報:演藝圈的負面因素會影響妳嗎?譬如假唱、潛規則……
李宇春:其實我和一個白領差不多,每天上班下班就回家了,不太參加社交活動,
真的沒太多瞭解,也不會覺得有多枯燥。反正做音樂是我感興趣的。
假唱遇到過,當時很生氣,生氣到踢石頭,還寫了歌去抨擊。
新京報:大家都說妳很有自己獨特的氣場,妳覺得自己的"氣場"是渾然天成還是後天練的?
李宇春:練的?怎麼可能練?
新京報:從小就氣場很足?
李宇春:我是那種放了學就找不著的人,大家回家要麼做作業,要麼玩,
我就呆在家裡,聽卡帶什麼的,很沉默……
新京報:明年和天娛的合約就到期了,有沒有想過續約的事情?
李宇春:還不知道,算是未知數。我覺得我不可能先表態的,
本來也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先不著急吧。
新京報:有沒有自己做老闆的念頭?現在不少歌手,都自己撐自己的經紀約,
或是開工作室。
李宇春:確實有人跟我提過,但我自己真的不太認可。我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適合做老闆。
說大一點,我一直認為搞藝術的人要有藝術靈感或者是天分,
但一旦他要開始管預算這些東西,就會減少靈感而變得稍微偏現實。
我不是講某某,作為我自己,我就是這個看法。
所以一有朋友提出來,我就覺得自己不太適合當老闆。
新京報:妳是一個完全沒有經濟頭腦的人?
李宇春:完全沒有,所以我都不管賬,也沒想過投資什麼的。
我身上一般都沒有錢,都交給我媽,她要做什麼我都不管。
生活 媽媽每天像記者一樣問我
新京報:專輯裡有首妳寫的歌詞《一點一點》,特別傷感,是自己的感觸嗎?
李宇春:不是,是對於同學的事情的感想。
所有大學時談戀愛的好朋友、以前我特別看好的,都分手了,
只有一對結婚了,現在有小孩。
新京報:會不會偶爾也羡慕同學們安定的生活狀態?
李宇春:其實有時候也會。會很突然心血來潮看他們的博客,
看到他們去釣魚或是做別的事情,還有他們平淡生活的感受,
就會想如果我沒有做這一行在幹嗎。
新京報:妳要沒做這一行會幹嗎?
李宇春:那個時候的計畫是會來北漂,但具體到底怎麼樣不知道。
有時候會懷念以前單純的,自由散漫的時候。
新京報:不工作的時候在家都幹什麼?
李宇春:現階段主要就是在研究電子音樂設備,寫歌儘量用電腦,還專門弄了一台蘋果。
以前在家打鼓會影響到別人,現在因為遭到投訴就改成電子鼓了。
新京報:工作那麼忙,有沒有想過去充電?
李宇春:當然會有,經常想去學習。
比如演唱會的時候缺一個部分做不到,就覺得其實是自己心裡缺很多,
真的想去好好學習一下。
新京報:工作或生活中有了煩惱會去找誰說?
李宇春:我不太會傾訴,我的朋友就是以前的同學。
現在身邊的工作人員多了。我並不是那種能說的人。
新京報:那妳是喜歡聽人傾訴的那種吧?
李宇春:我可以聽著,但聽完了就完了。
我的朋友會跟我講他們覺得比較重要的事情,我就一直聽著。
跟我傾訴很保險,保證不會再往外傳了。
新京報:會去交什麼樣的朋友?
李宇春:(思考一陣)我覺得還是氣場吧。有心但氣場不對,也會彆扭。隨意就好。
新京報:爸爸媽媽會不會對你的專輯或演唱會做評價?
李宇春:會的,我媽媽天天跟記者似的,她不會評價好或不好,
就每天在家裡提問,好奇心很強。比如這段音樂怎麼做的,那個歌怎麼想的,
各種很奇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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