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給壹玖柒陸的十九封信之十一

看板l976作者hasufel (浣熊先生)時間14年前 (2011/08/17 23:24)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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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ret, did you ask me about the secret? Stories about the 80's glammer popular song. -《Second secret》 * * * 我寫了封明信片寄給S。封面是我自己拍攝的，一群小女孩在七星潭邊玩耍的相片。二零一一年二月八日。結束花蓮太魯閣站的走唱行程後，我們開車往海邊去，下午的太陽溫暖地照在窗上，一掃早晨縱走蘇花公路的緊張感。二月中旬的海邊很不錯，沒什麼人來，卻又不會冷冽到令人悲傷，我們在那兒遇見一群快樂玩水的小女孩。東邊，海在那裡。清明的海浪景象與潮水聲堆在我們前方，腳下踩過碎石激起喀拉喀拉聲響。我們選了一塊較平坦的地躺了下來，右手邊是那群在海邊玩耍的小女孩。仔細算了她們的數目，有七個。大夥年紀都差不多，沒有較年長的帶隊，實在很難判斷她們從那裡來，又要往那裡去？ H與J自顧自地聊起了天，講的大概是今天之後的行程，以及接下來走唱內容的規畫。我拿出小型錄音設備，錄了一段海浪掃過岸邊帶來的唰唰聲，然後安靜聽著這規則的旋律閉上眼睛。從小我便喜歡海，那大概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歡吧。但從象徵意義看來，海與心靈基本上是不可切割的狀態。之於我，可以單純看成潮汐起伏：水來，後退；水去，前進。長大學會游泳後，我與海變得更加親近，所有水上運動我都想嘗試。打比方說衝浪吧，在水裡翻滾的時候，我覺得好像觸碰了什麼，以前未曾看見的東西。不過當然，海也不是那麼容易讓你靠近的，很多時候，在岸上看見遠方有三四公尺高的長浪，近岸的碎浪區佈滿白色水花，那時候即使再怎麼想下水，還是得將浪板收著，乖乖坐在沙灘上等海面稍微平息。有時在家看見颱風天到海邊戲水的人出事的新聞，心裡都會感到十分惋惜，但也不得不說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水上活動原先就不是一個很陽光的活動，至少本質上不是，我們必須把自己丟到那片廣大疆域裡，那是屬於我們祖先的疆域，只是後來讓給了魚而已。在海洋裡，一切都變得很安靜，廣大的區塊只有你和你的浪板，天空與水而已，你要不是活著回來，就是被捲到無邊的暗湧裡去。雖然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然而，雖然親近水有它特有的危險性在，我與S還是常到海邊去。「在海上追浪的時候阿，」她說。「大概是我生活中最放鬆的時候吧。」「你只要趴在浪板上，用力划水到某個速度，然後海浪就會自動把你帶起來喔。」「工作對我來說，可能也是如此吧，只要記得順著那流就好了。在海上，我們是沒辦法跟自然對抗的，所以只要專心作好當下的自己就好了阿。」「如果真的可以一直保持那樣就好了。」我說。海面有時候很平靜，無風無浪，只有一些海鳥在附近飛來飛去。天空是藍色的，但因為高氣壓籠罩的關係周圍很晴朗，帶有高度熱量的陽光把那藍都稀釋掉了，變成有點水水的感覺。這種時候，我們會趴在浪板上等浪到太陽西沉。那種時候不會有浪，我們都知道，但還是會拿著八呎六吋的長板下水，往外面划，然後在原先應該起浪的區域趴下。周圍都是水，金黃色的波光都快螫瞎雙眼，我們只好靠近彼此，用一條大長毛巾把頭罩起來。然後一直等，等到潮水退到底了，再漲起來，屆時已是傍晚，天空滿是紅紫的雲帶，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衝上幾道。在那種時候，世界安靜的好像只剩下我與S二人。我們是用浪板來擁抱生命的旅人，在那廣闊疆域中將自己的靈魂放逐。七星潭邊。翻身，發覺自己不經意睡著了，耳機裡傳來1976樂團的Second secret ，Late summer of 1976的封面真是太適合眼前的景色，我提筆寫明信片給遠在英國的S。我說：我又開始彈琴了。現在不再追求那些高深的技巧，反而可以更專心地面對心底最基本的情緒。然而，把琴背著面對鏡子彈奏的時候，不是可以看見自己的手指在指板上移動的樣貌嘛？當妳發現自己演奏的音色取決於這些手指的連動與擺設位置關係時，不是會變得更加注意那些細微的變化嗎。後來妳觀察了一會，發現當食指在弦上，以無名指按弦，中指與小指也會連帶顫動時，一種莫名的悲哀就這樣生了出來。那些大師是怎麼演奏的阿? 只記得他們有一雙最美麗的手，四指在弦上穿梭宛如蝶舞。Jimi、Joe、Vai ，一些模糊的印象還留在心底，然而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想念S如同我想念那片溫暖的海、John Mayer所彈奏的Slow dancing in a burning room、往年共度的每場1976 live show，以及我那把 Telecaster Thinline的指板。深沉地。 -- http://hasufeltroy.blogspot.com Facebook Fans Pages:https://www.facebook.com/wearedearwendy (溫蒂甜心)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75.180.241.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