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夢 【第一章】 作者◎四毛
天使夢
作者：四毛
一．在愛你之前，啊愛人，我一無所有；我躊躇於市街上，擺蕩於物品間；一切都無關
緊要，都沒有名字；世界由守候的空氣組成。
"救命！--"撕心裂肺的喊叫，驚醒了沈浸在秋日慵懶陽光裏的人們。午後紅茶館
的客人們驚恐地望著破門而入的歹徒。
這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鐵青臉色，瘦削身材，污穢不堪的外套，斜挎一隻帆
布背包。因精神緊張而變調的聲音，嘶啞粗礪。
"起來！起來！坐到牆角。走！"他用槍指揮店中客人聚集到屋角，推桌堵住門，
拉下窗簾，霎時明亮的陽光被擋在室外，屋內一下子昏暗起來。做完這一切，他頹然
坐到。緊緊擁著身上的袋子，失神雙眼茫然掃過眼前的一切……突然，他猛的跳起來
，舉起槍，衝到屋子的對角角落。
"你！起來！"隱藏在書架花架交疊的陰影後的一張單桌上，正俯著一個男子。
"呀！居然被你發現了。"俯首的男子慢慢抬起頭，微笑。
"沈先生！"歹徒身後的人質中突兀的女聲，一名穿服務生制服的女子作勢欲起。
"幹什麼！"吃了一驚歹徒轉身，舉槍威嚇："蹲下！"
"拿著槍對著漂亮MM，可不是男士應有的舉動！"沈姓男子靈巧的越過桌椅，迅速
地擋在歹徒和人質之間。
對這意料之外的人物，歹徒緊繃的神經面臨崩潰邊緣，白眼直翻。
"他居然不害怕，面對槍他居然笑得出，還笑得那麼迷人……他為什麼要轉圈，我
為什麼要跟著他轉？我有槍，我最大！他居然不怕我！"歹徒短路的大腦格格作響。
"站著！不准再轉了！不要動--""好吧！"男子聳聳肩停了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
歹徒已經完全背對人質。
正在此時，外面警車呼嘯而至。人聲喧嘩，甚囂塵上。
"裏面的人聽著！我們已經把你們包圍了！放下武器走出來……"聞言屋內的人質
一陣騷動。
"不准吵！"歹徒試圖控制局面，指著男子的槍口放低了。男子抓住機會，操起旁
桌的一件物品，大喝一聲。歹徒本能地回頭，男子用力擲出手中物品，正中歹徒眉心
，鮮血混和黃色煙霧而下。男子身形欺上，右手空合捏住歹徒持槍之手的脈門。左腳
虛點，右腳踏左位。左手跟著在歹徒腦後斬落。這幾下兔起鶻落，只在一瞬完成。錯
愕之下，歹徒還沒反應，便"嗯"聲倒地。
男子取下歹徒的槍，卸下彈匣。向著人質說道："沒事了！大家出去吧"瞬間，一
干人等作鳥獸散，屋裏走得乾乾淨淨。
男子搖搖頭，"真沒人情味，連聲謝都沒有。"說話間大批警察沖入。為首之人一
見男子，驚呼："沈浪！怎麼是你？七七不是約了你見面嗎？"
沈浪將手中槍扔給他，"不是我，難道等你熊貓兒大警長將那勸詞念完，我們早成
了槍下亡魂。"
跟班的警察接下槍。將昏迷的歹徒抬出。熊貓兒見他血肉模糊的慘狀，問道"你對
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一個胡椒瓶而已。是今天早上打劫金鋪的那個吧。明天把賬單寄給你。"
沈浪搭住熊貓兒的肩，往外走。
"我們警方這次可沒有請你幫忙，看在多年兄弟份上，能不能算一次義工？"
"嗯--那打個七折給你！不能再低了，我這個月的水，電費還沒交呢。"沈浪一拍
熊貓兒胸口，"外面有記者是吧！我們是不是該出去跟記者聊聊了！"沈浪雙眼發光，
用手理了理頭髮。
"你！你不會又要--"
"兄弟，現在討生活很不容易啊！"沈浪哀怨的眼神。熊貓兒無計可施，只得照辦。
等候多時的記者見到兩人，一擁而上。熊貓兒指著沈浪向記者說："各位這位就是
今天智鬥歹徒，挽救了十七位市民生命的沈浪先生……"話音未落，已被記者擠開。
"沈浪先生能請你談談當時的情況嗎？""你當時是怎麼想的？""您用的是什麼功夫
，可以表演一下嗎？"……
面對鎂光燈的閃爍，七嘴八舌的提問。沈浪鎮定自若，談笑風生。
"各位靜一靜。我能說幾句嗎？"得到回應，沈浪微一點頭，"謝謝。本人姓沈，單
名浪。經營一家HUNTER事務所。經營範圍：私人保鏢，私家偵探，打手跟班，捉魔驅
鬼，勘探風水，搬家運貨，尋找失物，訓練寵物，鐘點保姆……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一言蔽之，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如有以上疑難雜症，請撥電話138XXXXXXXX，或
寫信致五臨街99號。"
沈浪從袋中拿出一疊名片分發給記者，隨即以手代槍橫放胸前，做了一個皮氏007
的招牌動作。逼近鏡頭，緩緩道："HUNTER事物所。相信我，沒錯的。"飄然而去。剩
下記者呆立當場，離沈浪最近的一名女記者似夢初醒，呢喃道："好帥啊！"周圍暈倒
一片。
在沈浪的那匹鐵騎"旋風"旁，熊貓兒問："七七呢？你不去赴約了？"
"惹不起我還躲得起。"沈浪帶上頭盔，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還要善後。百靈燉了湯，晚上過來吃飯啊！"
"好！"沈浪揮手，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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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過兩條街，沈浪想起熊貓兒的話，不知不覺失了神。突然驚覺眼前有一巨大白
物掠過，急忙停車。脫下頭盔，舉目望去，朗朗晴空，白雲浮浮。時值下午兩點街上
鮮有人車經過。不見有任何異常。沈浪失笑。昨晚上網聊天通宵，睡眠不足神經衰弱
了。發動機車要走，突然想到：剛剛好像闖了一個紅燈。明天鐵定收的罰單。靠！又
是錢！沈浪悻悻，搖頭又歎氣。收拾心神專心開車。
來到五臨街99號前停下。這是一幢兩層的傳統中式建築。青瓦朱磚，飛簷翹角。
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中倒也別樹一幟。朱門旁挂著一個牌子，上書"HUNTER事務所"。沈
浪拉拉門口的一串四腳風鈴。過不多久，一個細眉細眼著唐裝的女孩子出來開門。
"老闆！你回來啦。我在電視上看到你哦，好帥呢！明天我們事務所的門一定被小
姑娘踩扁！"她跟在沈浪身後，唧唧地說個不停。
"好了好了！可人。今天有沒有人找我？"沈浪在辦公桌前坐定，埋首文件。
"催交水電煤氣的有，還有就是朱大小姐從早上7點開始打電話，以每小時十通的
頻率，問你的行蹤。"
沈浪從文件堆裏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問："你沒告訴她吧？"
可人笑答："沒你的吩咐，我怎麼敢。"
沈浪長呼一口氣，"聰明女孩！下個月加你工資。"
可人端上一杯碧螺春，剛要接話。見到桌上茶杯不停抖動，茶水溢出杯外。兩人
相視，皆浮現出恐懼的表情。只見不光茶杯，書桌，書櫃也劇烈振動起來。地板起浮
不定，兩人皆站立不穩。幾分鐘後才恢復常態。
"殺氣！如此強烈的殺氣！這次她一定氣瘋了！可人，這次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幫我
擋住她。"沈浪一把抓住可人的手，哀求著。
"不行啊！老闆。我可擋不住！"
"行！你一定行！"沈浪不容分說，奪門而出。
"不行！正門一定會被她堵住。上樓上樓！"沈浪拔腿就跑。
HUNTER事務所。門外停下一輛紅色法拉利。從車上走下一名女子來。幹練的短髮
，姣好的身材。熱烈明豔，令人無法正視。只是眉宇間暗藏隱隱地煞气。
"沈浪！你給我出來！我等了你一下午。像白癡一樣！你以為你是誰啊！"風風火
火地沖進每一個房間，根本無視跟在身後試圖解釋的可人。
"他是不是在上面？"猛然轉身，她狠狠瞪視可人。如此氣勢迫人，可人低下頭。
輕輕的點了點。
三步並作兩步，沖進二樓的主人臥房。卻見窗戶大開，古色古香的窗臺旁巨大的
白色簾布隨風輕揚。暗示著房間的主人已跳窗逃逸。望著窗外一片青蔥翠竹的美景，
她對著晴空高喊："沈浪，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我朱七七發誓，沈浪！--"
聲音由高呼轉成低啞，漸漸變成無力地啜泣。
站在牆底的沈浪輕輕歎了一口氣，沿著牆角悄悄離開。
漫無目的的在兩樓之間的小巷間遊蕩，想著朱七七剛才的瘋狂脆弱，沈浪苦笑。
何苦來哉。人生如朝露，苦苦相逼有什麼意思。沈浪望著身邊施工中的大樓，就像這
世界，日夕之間千變萬化。有什麼值得珍惜，又有什麼是永恒？
仰望晴空，沈浪問出心中疑問。落日斜陽，視野中一個黑影漸漸擴大。在旁邊大
樓的腳手架間有一物體快速墜落。沈浪快上兩步，驚見那居然是一女子。忙伸手相接
，堪堪落在他的懷中。因衝力沈浪抱住女子向前踏了兩步才站穩。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望向懷中女子。
只見她一身白衣白褲，稚弱不堪。黑髮極長，更趁得膚若凝脂。靠在沈浪懷中昏
迷不醒，幸不曾受傷。夕光中，常常睫毛微微顫動，仿若蝶翼。
沈浪看看兩旁高樓，並無異樣。看著懷中女子笑道："你從哪里來啊！天上？"
見她手腕處系著根紅繩，穿著一顆玉珠。細看玉珠上刻著兩個字"飛飛"。
"飛飛，飛飛。你的名字嗎？"沈浪望著依舊昏迷的女子，微笑著向小巷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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