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撲克臉
老爸的撲克臉
搬離了從小便居住的外婆家，又遭到轉學的命運，一時之間，我竟萌生強烈的排斥感
，無法適應──尤其是和我那向來忙碌的父親。
父親是政府公務員，不知道坐辦公桌的人是不是都這樣，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不
知怎地，我就是不自覺的怕起他來，有時和父親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父子倆盯著電視猛瞧
，就像是節目好看到捨不得眨眼似的，連互相交談一句都沒有；直到節目告一段落，進廣
告的時候，我們就會約而同地找起搖控器來，找到的就算贏，就能擁有選台權。不過，十
次有九次是他贏，乖乖！不過贏輸其實也無啥差別，往往在我掌握了「執政權」之後，他
就會在旁邊一直唸一些諸如此類的話──
「哎喲！卡通有什麼好看的？轉台轉台！」
要不就是──
「小孩子看什麼電視！？去去去！進房裡做功課！」
所以我通常只有被他「逼」走的份了！因為沒有電視可看，我只好回房拿起書本猛K
，因此，我一天到晚拿A+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其實，我會這麼怕他，其來有自。印象中有一次外婆到大陸旅行，媽媽碰巧又住院，
沒人可以照顧我，所以我只好先回家住兩天，家裡只剩我和爸爸兩個人。或許是因為突然
換了個環境，當時只有四、五歲的我，一直哭鬧不休，吵著要外婆，要媽媽。
一個大男人要和一個五歲兒周旋，是需要很多耐性，偏偏我老爸就沒有！一整個晚上
聽我在那裡哭鬧不休，已經把他給惹毛了，他終於猛打了我一頓。
這下我哭得更兇了，爸爸在一旁氣極了，索性就不理我，放任我哭得聲嘶力竭。其實
，爸爸之所以會破例打我，是對我太失望，他沒料到自己的兒子竟會對這個家庭完全沒有
向心力，有的只是一份陌生感，這怎能不教人失望呢？
等到完全搬回家之後，我著實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學會和父母親相處，學會去照顧二
妹，盡到做大哥的職責，因為在外婆家的那段日子，我就像是個給人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雖說自己並不會恃寵而驕，但所需盡的責任除了好好讀書之外，也就沒別的了。那一年我
成績退步很多，總覺得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很想念外婆家的生活，想念學校裡的一切，
想念摯友阿年………
人總是在刺激中成長的，一點也沒錯，在那段情緒低靡的歲月裡，我也逐漸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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