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Switch Vol.26 No.6(Jun. 2008)專訪三

看板EriFukatsu (深津繪里)作者 (Ally)時間12年前 (2012/12/15 23:31), 編輯推噓5(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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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就是因為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 才會要求自己無論什麼事都要去嚐試, 所以也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然後,二月二十一日,舞台劇終於揭開序幕。   眼盲的春琴和佐助之間的愛情,就在各種光與影交錯之中浮現又消失。舞台上的榻榻 米可以是床舖,也可以化為走廊,還可以是春琴的三昧線授課教室,正因有那些縝密的動 線安排及形式上的美感,才能從中透析出曖昧的情感及交錯其中的事實。幼童時代的春琴 是以人偶表現,並由深津親自操控,後半則由她本人演出。   「這次的舞台劇演出和以往的演出經驗完全不同,讓人覺得彷彿身處在一個完全不同 的國度。這是一種全新的感受,就像是在完全不認識我的人面前表演,一點也不緊張。以 前,雖然只要一上場就會忘記一切,但在開始感到緊張的那一瞬間,多少還是有種要上戰 場的感覺。以前參與舞台劇演出,通常會在一開始就決定負責飾演春琴的人,而飾演主角 的壓力,我想應該是在不知不覺中產生的,不管是排練或正式上場,都抱著那種一定要把 角色表現出來、絕對不能搞砸的心情。但這次是就連春琴要發出什麼樣的聲音,都是和所 有人一起探索,一點一滴累積而成的成果。我們要的並不是所謂的正確答案,尋找答案的 「過程」才是我們要呈現的。」   「春琴」在正式公演之前,先做了三天的預演。預演的第一天,也就是「春琴」正式 呈現在觀眾面前的那一天,比預定開演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才開演。而為了和觀眾道歉,麥 克伯尼在開演前手拿麥克風站在舞台前。他用了「過程」這個字,說了這麼一段話。   「接下來即將開演,不過這次的預演其實只能算是排練,各位觀眾也是這個作品的一 部份。而人生就和戲劇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過程』。不論這部作品是否已完全成形 ,最重要的是,它是不是活著的,今晚我想藉助各位觀眾的力量,讓這齣戲活起來。」   「沒錯,這是無止盡的。因為這正是大家一直在不斷尋找的東西,『旅程』這個詞是 麥克伯尼時常掛在嘴上的眾多詞彙之一。不管是要推動什麼,或是自己想動起來,絕對都 會有一段歷程,他要我們把它找出來。所以就算只是移動一塊榻榻米,都不是只有移動它 而已,在那當中仍是存在一段『過程』,也是旅途的一部份。我覺得那是很棒的一個詞。 」   「啊!我想到一件事,」她一邊回想,一邊開心地說著:「我聽說倫敦當地很冷很冷 ,所以就從日本寄了羽絨外套和保暖的上衣。然後不曉得出了什麼問題,我在倫敦一直沒 收到這箱行李。我就說,那個行李廂大概跑去旅行了,結果之後在倫敦的那段期間,就一 直被笑『繪里的行李廂正在旅行中』。(笑)然後哩,那個行李廂到現在都沒找到,說真 的,它到底在哪裡呢。」   深津繪里於1988年參與電影「1999年的夏天」演出時出道,到今年(2009年)正好出 道滿二十週年。在大分縣出生長大的她,對原宿一直很嚮往,十三歲時因為得知只要參加 「原宿小姐大賞」,就可以在送書面審查文件時到原宿去,所以就參加了比賽,並獲此殊 榮。得奬之後又接到電影演出的邀約,就這樣一腳踏入了演戲的世界。雖然曾有當演員的 想法,但她對電影其實並非特別感興趣,只不過,對於這未知領域的好奇,卻成了她的助 力。然而,讓她真正發現演戲的樂趣,是參與野田秀樹的舞台劇演出。   「因為沒有任何人教我如何演戲、如何表演,所以在那之前一直都是以自己的面貌演 出的。在參與野田先生的舞台劇演出後,才第一次真正了解所謂的演戲並不光是只有表現 情緒而已,還有技術層面的東西包含在內。可是,野田先生不只教我演戲的技術,還教會 了我在演戲上除了技術之外,其他更重要的事,對我來說,這樣的感覺就像是眼前的霧一 下子突然散開了一樣。我在那時才強烈地感覺到:我說不定是喜歡演戲的!除了喜歡上演 戲,對於舞台代表的意義、演戲的樂趣,都能夠以不同的角度去思考。這也才了解到,原 本覺得很無趣的部份,只要換個角度看也可以很有趣。在演戲的過程中碰到那些覺得無趣 或平凡無奇的部份,只要自己的想法改變,就會變得很喜歡了」   這是深津二十四歲時的事。   「我認為自己思考後再行動,並將之充份發揮,會轉化為自信的來源,而且這份工作 會愈做愈開心。我覺得是因為野田先生,我才能夠有行動的勇氣。」   她在本雜誌九年前的訪談中就曾這麼說過:「當我真的感受到那個角色必須以某種方 式行動時,就什麼都辦得到。我覺得那也算是推動自己活下去的動力。」   在那之後,除了舞台劇,她也變得很積極地參與電影和電視劇的演出。而在這些演出 中,總散發出一股自信感,顯現出這些都是她自己選擇而做的事。而回顧她扮演的角色, 像是『大搜查線』中的恩田堇,或是她目前正在演出的連續劇『CHANGE』裡的美山理香, 都是扮演端莊又自主性強的女性,除了她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責任感之外,或許那份自信 也是找上她扮演這類角色的原因。   這次有幸參觀了「CHANGE」的拍攝現場。在這個位於台場的全新攝影棚中,我看到她 被木村拓哉、阿部寬及眾多的攝影機包圍著。她和「春琴」演出時一樣,都是身著合身的 套裝,但卻和幾週前她在舞台上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舞台劇是在仔細思考後並一再反 覆練習後呈現,連續劇則正好相反,演員必須根據現場的要求很快地做出反應,所以在那 樣的場合,就必須要有很強的反應能力。可以想見這和舞台劇是不同的臨場感,也很有趣 ,但她卻是在「春琴」剛結束公演不到一週後就投入「CHANGE」的拍攝工作。   而在這兩者之間她是如何調整狀態的?難不成是她身上有可以切換的頻道嗎?   「不管是影像作品或是舞台劇,我在工作時並沒有特別對這兩者做區隔。或許這兩者 之間的確有蠻大的差別,但演戲這件事,不管是電影也好,舞台劇也好,電視劇也好,我 想都是一樣的。要說真有什麼差別,大概是舞台劇並不一定要淺顯易懂,但淺顯易懂卻是 電視劇的必要元素。電視的觀眾比較多元,有的觀眾是為了看特定的節目,也有的觀眾只 是單純想開電視來看而已,或許這就是兩者之間的不同之處。所以當接到電視劇或舞台劇 的邀約時,我只是單純覺得在這些作品中有需要我的地方,要是由我來演出能夠讓這個作 品更好的話,那我就會接下這份工作。最重要的是扮演好負責的角色,我想這是不變的道 理。」   「之前和西田敏行先生一起合作電影時,他說了些很有趣的話。」   因為她是邊笑邊說,所以我就想,不曉得又有什麼有趣的事,但沒想到卻意外地聽到 非常纖細的問題。   「他說,『深津小姐現在是位女演員。』聽起來感覺佷不賴吧!(笑)然後三谷幸喜 導演也說了類似的話,『妳覺得你可以做女演員以外的工作嗎?』(笑)」   「那妳自己覺得呢?」我很直接地問她。   「我想或許真是如此。(笑)說不定我真的做不了女演員以外的工作,不過倒也還沒 到『我只能做這份工作』的地步就是了。」   「但被稱為女演員妳也不會覺得怪怪的對吧?」      「唔……倫敦倒是不會特別區分女演員或男演員,他們都只稱“演員”而已。我覺得 這樣很好,也覺得那樣比較像我。我本來也就不是抱著『無論如何都想以女演員的身份工 作下去』的想法,才開始做這行的,我有給人這種感覺嗎?」   「妳不喜歡女演員這個工作嗎?」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雖然讓她有些困惑,但她還是很努力地試著回答我的問題。   「是不討厭啦!但也不覺得很喜歡這個工作(笑)。雖然說我不喜歡是有點怪怪的啦 ,但我也不是一心只想做這份工作。可能我是站在比較客觀的角度看待自己正在做的這份 工作吧…很像是站在外面看著位於旋渦中心的自己….那種感覺我覺得很難解釋耶。」   自己決定要做這份工作是需要勇氣的,而決定不做這份工作也是選項之一──這是我 聽了她的話之後的想法。或許當你決定做這件事之後,就抹煞了做另一件事的可能性。她 所說的話,應該不是「無可奈何所以只好做女演員這份工作」的意思。當然,如果只是“ 無可奈何”的話就不會持續到現在了,她應該只是想讓自己的精神狀態維持在競爭的意識 下吧!   「或許吧!我覺得自己告訴自己『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是一件很無聊的事。這麼做的 話接收到的要求會變得很狹隘,而且也不太會再去想『這個人如果這麼做的話會如何』了 。在這層意義上,或許『什麼都沒有』、『什麼人都不是』反而會讓自己更自在。在『春 琴抄』中,春琴從小就失明了,而佐助最後也讓自己失明了對吧?說不定就是因為覺得自 己什麼都沒有,才會告訴自己無論什麼事都要去嚐試,也就沒有辦不到的事了。麥克伯尼 直到戲結束前都還跟我們說:『春琴雖然因為失明所以什麼事都不能做,但也因為什麼事 都不能做,所以任何事都辦得到。』春琴就是因為什麼事都不能做,所以才會推動別人去 做所有的事。我覺得那樣的春琴好厲害喔!」   接著,我問她最後一個問題。   「妳曾想過放棄女演員這份工作嗎?」   一聽到我這個問題,她馬上回答:「那倒是沒想過」。   「至於原因嘛…因為我還不了解這份工作的內涵。在對一切都還不了解的情況下,應 該還是會想繼續工作吧!那份求知欲要比放棄這份工作的想法強多了。所以看似簡單的事 ,其實非常複雜。當一個工作結束之後,雖然看起來像是完成了,卻還是有很多未知之處 ,我就是對這個部份還有很多的疑惑。我呢,對那種含糊不清的狀況其實不太會感到不安 ,而且說不定還會從中發覺有趣之處。所以,真的很像谷崎(笑)。含糊不清,曖昧真的 就是一切都含糊不清。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舞台劇「春琴」中,有許多「含糊不清」的狀況。故事中並沒有解釋到底是誰往春琴 身上倒熱水使她受重傷;佐助的記憶也因為上了年紀而愈來愈曖昧不清;春琴的內心世界 根本沒有人了解,而故事就在這些事仍然曖昧不明的狀況下結束。但是,就如麥克伯尼所 說,唯一最確定的事,就是所有的事都是不確定的,只有這點是可以肯定的。所以,這是 無止盡的,無論如何一切都只是「過程」而已。而深津那消失在倫敦的行李廂,說不定也 和她一樣,仍處在「過程」的旅途中,在某處繼續旅行。 抱歉隔了這麼久才把後續的翻譯內容補上來, 這是雜誌中P.40-41頁的訪問, 原則上到這裡小深的訪問已經結束, 剩下的部份則是編輯坂本亞里在觀賞舞台劇「春琴」後, 所撰寫的觀賞報告。 這幾天我會把剩下的篇幅翻完補上的。 若有翻譯錯誤或不清楚的地方歡迎指正^_^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6.95.138

12/15 23:54, , 1F
看到這篇翻譯好感動,辛苦原PO了:)
12/15 23:54, 1F

12/15 23:58, , 2F
好棒的翻譯! 好棒的訪問! 謝謝Ally~
12/15 23:58, 2F

12/16 00:21, , 3F
感謝翻譯 辛苦了^^
12/16 00:21, 3F

12/16 02:23, , 4F
真的太感謝了!
12/16 02:23, 4F

01/10 12:26, , 5F
小深喜歡舞台劇大概是她所說的:像是在完全不認識我的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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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0 12:27, , 6F
表演。的那種感覺吧~
01/10 12:27, 6F
文章代碼(AID): #1Gp9Uwe4 (EriFukat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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