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個世界繼續唱歌

看板Deserts (安溥)作者eaglelee (牧羊人)時間19年前 (2006/09/01 18:58)推噓25(25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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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學弟：　　最近過的好嗎？這麼多年沒見了，你學長我仍舊是個沒用的大學生，你呢？大概還是老樣子吧。　　我們是在高中的吉他社認識的，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情形。那時候我們學校的吉他社是三大熱門社團之一，再加上沒有熱音社，所以想玩團耍帥的、想學吉他的，全都跑到我們社團了，由於規定一個社團最多只能收100人，但光是報名吉他社的就超過150人了，所以只好在放學後辦了史無前例的吉他社招生說明會。　　我們就是在那時候碰面的，印象很深刻，有個學弟背了一把木吉他到會場，而且當場就在大家的面前彈了起來，十分的囂張，跟當時還沒有什麼基礎的其他學弟妹比起來，你已經算是彈的相當不錯了，不過敢在學長面前這麼囂張，你也算是膽子不小，尤其是在吉他兼熱音社這種人人都很囂張的社團裡。　　由於我是個留級的學長，在吉他社的身份也頂多算是顧問，只是因為擔任貝斯手，你們這兩屆的學弟妹又剛好缺人彈貝斯，所以偶爾還要上台跑跑龍套。也因為這樣，才有機會跟你們這些小我兩屆的學弟妹們接觸。不過時代也真的不同了，在我們那屆，高一學弟就該乖乖的練技術，等到下學期再開始考慮組團，結果你們進來沒幾個月就已經在找人組團了，雖然我覺得欲速則不達啦，不過年輕人總是有自己的想法，我老了。　　第一次同台表演，是你們這屆升高二時的迎新會，我們這些當學長的也組團來湊熱鬧。還記得大家一起去練團那天忘了帶錢，還跟你凹了一百塊買晚餐，那時候你已經不是剛入學時那個囂張的小子了，大概是琴練久了，鋒芒也收斂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有點羞澀的表情和憂鬱的氣質。在那之前有稍微聽說你家裡的情況，似乎你的父親不太喜歡你玩團的樣子，連樂器買了都得放在同學家裡，我想大概是這樣才讓你看起來有些鬱悶吧。　　表演結束後的一個禮拜，某一天放學你來找我：　　「學長，可不可以跟你借一下學校練團室的鑰匙，我想練一下吉他再回家。」　　「OK啊，明天記得拿來還我。」　　你笑著點頭，我陪你一起走到練團室，然後看著你把吉他的線接起來，坐在音箱上低著頭默默的彈琴，那時候想要跟你說些什麼，不過我還是關上了門把你留在那裡。　　隔天一早到了學校，我想起要找你拿鑰匙，就到你的教室去。只是我一到那邊就覺得氣氛怪怪的，幾個女同學在走廊上抱著，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候剛好幾個吉他社的學弟也走過來了：　　「你們幾個、也來找豆子嗎？」　　「學長，你還不知道嗎？」　　「怎麼了？」　　「豆子昨天晚上…跳樓了。」　　我當場頹坐在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天，我在吉他社練團室前面站了好久，腦袋裡一直在想，如果前一天晚上我有留下來陪你、如果你肯告訴我你的煩惱、如果我能看出你心裡在想什麼、如果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就好了，如果……沒有如果了。　　隔了這麼多年，那天的事情我還是記得很清楚，你的團員們為你哭了好久，班上的同學和吉他社的朋友折了好多紙鶴放在你的座位上，大家一起坐在團室為你祈禱，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很好，再也不會有煩惱了。　　聽說，你就是為了玩樂團，跟家裡起衝突，才選擇離開我們。你的煩惱我很了解，應該說只要是玩音樂的人都很了解，我們這樣的人多少都會為了夢想和家人爭執。像我，玩團玩到被留級了，也是幸好我有個還算開明的父親，才能讓我到現在還抱著樂器活著。　　村上春樹的小說裡有這麼一句話：『詩人在21歲死去，革命家和搖滾樂手在24歲死去。』或許你我都還沒這麼偉大，但是我私心的認為，你是為了搖滾而死的。那之後，我一直想把你的故事寫成小說，但請原諒學長還沒有那個能力把它寫出來。我又是個健忘的人，我好怕以後會忘了當時的心情，忘了你的一切，所以寫了這封信給你。　　我想要為你留下一點紀錄，讓人們知道在這個小小的地方，曾經有一個搖滾的靈魂為了音樂而存在著。　　你知道嗎？在你墜樓的時候，哭的最慘的是你的父親。雖然他不喜歡你玩團，但那之後，他捐了十萬元給吉他社，支持學弟妹們繼續玩音樂。你成功的改變了你的父親，只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我爸也曾經說過：「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伍佰，不要妄想誰都能跟他一樣。」大多數的家長也都是這麼想的吧。有可能改變嗎？我想、還要很久很久，你的死也只在報紙上佔了小小一格的版面，人們不會去注意到這些的，如果當時你能找我聊聊的話，我會告訴你『咬牙撐下去』，熬過去才有可能改變這一切，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還記得那天是英文課，由於受到你過世的打擊太大，根本沒辦法上課。只好坐在教室裡一直幫你摺紙鶴，同學們也都知道情況不打擾我。這時候在台上講課的老師說了一段課文：　　有個小女孩打電話給接線生，對她說：「姊姊，我養的金絲雀牠倒在籠子裡不動了，怎麼辦？」那接線生知道她的金絲雀已經死掉了，就安慰小女孩說：　　「沒關係，他會好好的在另一個世界繼續唱歌的。」　　聽到這裡的我，無法抑制激動的情緒衝出教室、趴在走廊上放聲大哭。　　學弟，在另一個世界繼續唱歌吧。　　P.S　跟你借的一百塊，在葬禮上我已經還給你的家人了。　　　　　　　　　　　　　　　　　　　　　　　　　　　牧羊人 2006.09.01 -- 　◢██／◥ 　◢█／◥ ◢██／◥ ◢ █ █／秋天夜晚在街角呢喃 ◢███◣／ ◢██◣／ ███◣／ ████◤ 我早已經放空 █／█／██ █／███ █／██◤ 　 ██　　習慣一個人的LONELY SWING █　█　██ █████ ███◤　 ◢ █／／我的日子還是這樣過 █◢█◢█◢ █◢　█◢ █◢　　　 ████◤ 分組討論區=>7 視聽劇場 =>5 臺灣希望群星館 =>5 Ｊ～Ｒ樂團區　－馬屁樂團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9.4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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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ny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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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00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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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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