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雜誌採訪】努力修煉，做個妖孽

看板ChrisLee (李宇春)作者sayaka0638 (爆米花~)時間15年前 (2009/10/27 12:50)推噓1(1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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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次訪問李宇春。上一次是在一個北京的四合院，拍照時神采飛揚，跳脫靈動，妙語如珠。這一次是在太合麥田，公司的一個小小房間，她剛做完一個活動回來，微微有些疲倦。穿白色上衣，青藍色褲子，恰好是上次那一條。看見我們，很高興地走過來，我們提議她先喝一點水休息一下再來做訪問，她舉起自己的水壺，說："我就在這裡喝吧。" 我們給李宇春做了一個心理測試。關於一個人，走進一片森林，會看見什麼建築，什麼動物，又會在建築裡看見什麼花，什麼桌子，什麼水杯。這一切象徵著她的內心世界。答案是出乎我們意料的。其一是，她關於事業的渴望，只有小木屋那麼大，而不是一座宮殿。真的只是小木屋嗎？她很確定地說："是的，我就是這樣的。"其二是，她內心的自我，是一隻猴子，而她渴望的物件，則是湖中的魚。如此遙遠，如此不同。還有其三，她的描述透露出某種孤獨和悲觀：窗戶是關閉的，杯子裡並沒有水，花瓶裡也沒有花。根據這個小遊戲，這象徵著她比較關閉內心的世界，對現實不太滿意，以及不太憧憬愛情。她在思考之後謹慎地說，這些答案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她內心的一部分。她對自己的評價是保守的，並不過分自信和自誇。非常認真地思考每一個問題，並不會利用談話技巧給帶過去。她自己說，"我是一個特別糾結"的人，而同時，她在舞臺上又極端外放，光芒四射，充滿了強大的氣場。 <一> 儀式感最近看的一次最喜歡的演唱會，是誰的？是去年在北京看的凱莉· 米洛的演唱會。她本來就是以舞曲為主，氣氛特別HIGH ，最後全場觀眾都站起來，和她一起玩兒。那妳也站起來，一起跳舞了嗎？我沒有跳啊。但是我有站起來，因為起來以後就要準備走了（笑）。我是一個特別無趣的人。是否無趣，有待研究，但這個笑話很冷。我是一個寫東西的人，所以我看電影，下意識的就會看編劇的思路，筆法。妳看演唱會也會下意識地"走神"嗎？有啊，我會看舞美啊，看樂隊啊，絕對會下意識地注意到這些環節。這就是職業病。就像凱莉. 米洛，我會注意到，她的和聲和她一起換裝，當她每次換服裝的時候，和聲們也會一起換。這些小細節，不僅僅是經費的問題，是有一個藝術上更大的考慮，整個場面會很和諧，華麗。而且她的和聲非常活躍，同時還兼任舞團。我看過一個紀錄片，叫《與麥當娜同行》，有個細節讓我印象深刻：她的舞團是永遠跟著她的，像家人一樣，每次上臺，他們一起擁抱，特別感人，像一個宗教儀式。妳也會有這種儀式嗎？都會啊。就是大家一起圍成一圈，手搭著手，一起加油，說一些溫暖的話。形式上並沒有特殊的東西，我的儀式感是在我心裡的，而不是在形式上。我會跟自己說： "這是一個很棒的秀，開始吧！"那個開關就突然打開了。我在網上看妳跳的《WHY ME》，衣服很可愛，舞蹈也很可愛，但是慢慢的，妳的感覺跳出了編排的動作之外，妳自己的風格淩駕在舞蹈之上了。我是一個情緒很多變的人。每次跳舞，哪怕是同一支舞，如果我的心情不一樣，出來的感覺絕對會不一樣。我會在心裡很較真。較真的意思是說，也許每個人都跟我說，這次的發揮不錯，但是我不覺得，就會不開心。在我心裡，最高的標準是我自己的那個標準。我印象很深的是快女冠軍賽上，妳出來唱《阿麼》，覺得妳真是當晚的女王，氣場特別強。妳是一個遇強則強的人嗎？不是我的原因，是因為那首歌吧。 <二> 書房裡擺一套鼓我知道妳嘗試了很多樂器。吉他學了多長時間？吉他是學得最短的。我從去年才開始摸索。之前因為我不覺得自己是個可以彈吉他的人。可是妳很早就在唱歌時有模仿彈吉他的動作... 對，但是我還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可以彈吉他的人。那妳覺得彈吉他的人是什麼樣的？是因為妳是一個年輕人嗎？我不是這個意思……當時第一選擇是打鼓，但是後來我發現打鼓是沒有旋律的。所以後來我覺得我應該再選修一項，所以選了鋼琴。後來又再摸索別的，比如吉他。妳剛才說了一個詞"選修"。好像在上大學選課一樣。我畢業後很多年都覺得我還在上學。妳呢？我十二歲開始住校，所以習慣了獨立，不是特別戀家……相反，可能在學校的時間太久了，有時還挺懷念的。繼續說打鼓。我之前的書房是很小的一間，但是我趕緊擺了一套架子鼓在那邊，也不知道哪裡接哪裡，自己興致勃勃地研究了一個晚上，終於把它弄好了，然後就--不會打，我根本不會打。但是擺在書房裡我就很舒服，心裡非常非常滿足。我知道，類似很多人在書房裡擺一套世界名著。妳會對音響發燒嗎？會研究，但是還沒到張亞東他們那種苛刻的地步（笑）。妳的臥室裡會有音響嗎？被我抬出來了，因為我經常換在不同的地方聽歌，總是在臥室，我嫌麻煩。有時候我在洗澡，就搬到廁所裡聽。 <三> 一個完美的夜晚妳心目中一個完美的夜晚應該具備什麼條件？一個完美的夜晚……天黑啊，（笑），天黑下來就夠了。我覺得完美是一種心情，不是外在的條件。比如說，也許具備了所有條件，妳仍舊覺得不完美；而有時，僅僅是天黑下來，妳已經覺得棒透了。有時夜晚是一種很完美的結束。我覺得反而不是結束，是開始。因為我是屬於晚上寫東西的人，時間不太固定，但一定是晚上。白天工作結束了，回到家裡，吃點東西，會在沙發上躺著睡覺，睡一兩個小時，然後精神就無比好。我熬夜熬得久了，會很奇怪：寫一些平時不會想的事，像鬼上身。我沒有那麼嚴重，但是也有過淩晨五點寫完東西跑到客廳，跳完舞才回去睡覺。這一定是個完美的夜晚。（笑） <四> 於身體的美妳會擔心胖或者減肥這種問題嗎？我不是因為看起來胖了才要注意，我是因為覺得自己笨重了。可能早上起來照鏡子，我發現自己像個豬頭，但是這個時候，我還不會注意到要去減重了。要到了排練廳，開始跳舞了，覺得自己笨重了，我才會想到注意了。那妳一般是怎麼個"注意"法？我覺得不吃夜宵是非常有效的。（笑）醒目和美，妳會選哪一種？醒目，是聰明的意思嗎？妳還是英語思維啊！（無奈）妳覺得人的身體，哪一部分最美，不由自主的會去注意到？最美的……是鎖骨。妳說了一個我沒有的東西。是要深到可以放一杯酒的那種鎖骨嗎？也不會，差不多的鎖骨吧。我的視線很容易就落到鎖骨那，反而不是臉。 <五> 關於性感音樂是很催情的，我看一次許巍的演唱會，興奮得不得了。因為音樂是抒懷的東西。所以一個人不要輕易寫歌，寫歌的話有人會看透妳。那妳寫歌不怕被人看透嗎？怕，但是這種程度的"怕"是必須的。如果說一點都不怕，就更可怕了。這也是我猶豫了很久之後的結果。妳寫的歌很兩極：一極是很熱烈，另外一極很慢，很柔情，很脆弱。所以我說怕寫歌嘛。（笑）好像整個內心都被人看見一樣，我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妳會覺得什麼樂手是很性感的？包括他的音樂。嗯……我只能說說流行音樂。我出道以來一直有人在評我的唱功，但是坦白說，我覺得那並不是最重要的。其實流行音樂，最重要的是態度和精神。有時候，一個樂手並不是按照譜子來表演，有那種即興的成分，反而特別好，人們記住的不是譜子，是他當時當下的即興。我從這種層面上來理解一個樂手的性感：一個很厲害的樂手，人們記住的是他的整個人，他把自己的性感帶給音樂，那音樂就很性感。對，所以就音樂來說，陶並不輸給周杰倫，但作為一個女生，我會覺得周比較性感… 理解理解。所以，流行歌手最重要的還是個人魅力。妳要好好修煉哦，做個妖孽！（笑）我會加油的！可是妳還是沒告訴我，妳到底覺得誰性感。 …… 如果很糾結的話就算了。 <六> 貓也會慢慢改變對了，妳的貓呢？上次我們見面時，因為要見到妳的加菲貓，妳很開心。我的貓一隻在成都，兩隻在北京。那只小加菲本來在北京，之前把牠抱回去（成都）幾天，因為牠還小，需要照顧，我又沒有那麼多時間陪牠。不安定的狀態對貓會很有影響，所以我覺得還不如一直留在家裡，讓媽媽養著。妳對貓們很好啊，因為妳會想到：怎麼樣是為了它好。很多人只想到：怎麼樣是我覺得好。這只貓本來就不一樣，很敏感的樣子。牠一開始太小，是寄養在寵物幼稚園裡的，回來以後我覺得牠可能是挨過打。妳是怎麼感覺到的？說不好，就是能感覺到。可能牠有點畏縮，有點怕人，怕人的觸摸。新生的小貓一般不會這樣，只有吃了很多苦的流浪貓才這樣。我就覺得，不能讓牠有"不安定"的感覺，會加重牠心裡的負擔。這個決定是對的。慢慢地好好地對待牠，他就變得好起來了。這次國慶日我回去一看，牠淘氣得不得了，老是闖禍，花瓶啊什麼的，一個都不剩，全都打碎了（笑）。因為它相信這個世界，這個家庭裡的人，會原諒它。對，牠闖禍我反而會有點高興。 <七> 關於G 先生的信和雙魚座我想請妳看看這封信。這是一個叫做G 先生的人，給自己交往七年的女朋友寫的一封分手信。女孩子拿去給107 個人看，每個人都對這封信有自己的闡釋。妳怎麼看這封信？我會覺得……這個G 先生是雙魚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我的感覺。妳這麼一說，還真覺得有點像雙魚座，尤其是這種表達感情的方式。但是妳不像雙魚座啊，因為我印象裡，雙魚座想得特別多，但行動力不強。妳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我的行動力不強。有人說哈姆雷特是雙魚座。在一個問題上，想太多。對，我會很糾結，特別糾結。這個是沒有辦法解決的。我已經開始接受一些沒有辦法解決的事實，比如說，我有選擇恐懼症。面對兩個選擇，我都會想很久，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知道，其實最後只要有個選擇就行了，但是我這個過程會稍微長一點。他們說，妳如果不高興了，或者生氣了，並不會發火，只是不說話，也不笑。對，我會靜靜地生氣。會持續一段時間嗎？會持續一段時間--可是一段時間是多久？一天還是一周？妳看看我，多糾結啊（笑）！ <八> 俄羅斯方塊我昨天看到一句話，心裡咯?一下：事業當然不會辜負妳，但是也不會撫慰妳。妳怎麼看？我還挺同意的。我的理解是，事業不會辜負妳，因為只要妳努力，總會有一些成績的；但是撫慰不了妳，因為人生有更高的目標。談不上撫慰吧，因為對我來講，很多事情一旦做完了它就沒有了，就是永遠沒有"撫慰"這個說法。妳的想法很積極。好像是打俄羅斯方塊，滿了就消失，天上總是掉下來不同的。那倒還蠻不錯的。（笑） <九> 關於消耗不要和消耗自己的人在一起。妳怎麼看待這句話？這句話挺有意思的。我覺得可以這樣理解：以工作來講，周圍的人會有很多種類型，其中一種是她很愛妳，這種"愛"當然是工作上的愛，她非常願意幫助妳，但是她的能力不夠，所以即便她有這個心，但是最終的結果可能就是一種消耗。妳能想像出最大的精神折磨是什麼？我覺得非要跟不能溝通的人溝通，是最痛苦的。他的每一個問題，妳都回答了，但是他聽不懂妳的意思，或者妳的每一句話，他會理解成另外一個意思。雙方內心深處，並不認為有這樣溝通的必要，但是出於工作，必須交談。當只是"交談"，不是"溝通" 的時候，很痛苦。 <十> 關於惡言我一直很想問妳一個問題，但是又擔心冒犯了妳。妳聽說過網上的惡言(就是"信XX，得QQ"的那句)嗎？妳怎麼想？坦白說，剛開始我還是會有不高興。但是現在會好一些。我經常會跟人聊天，比如最近聊到"變得豁達"這個話題。我是跟我們老闆聊天，我們從工作聊起，聊到我有哪些不爽的，（其實我還是）看不下去就擺在臉上，看起來很剛烈。（笑）我們老闆就說，海納百川，妳一定聽過這句話……海納百川的意思是說，妳不能保證每一滴水都是乾淨的，但是妳要有豁達的胸懷讓它流出來。妳不能保證別的什麼，也不能要求別的什麼，只能保證自己是乾淨的，是好的，就可以了。一個越往高處走的人，心一定會變得越來越豁達。 Text_柏邦妮｜ Editor_Sue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0.248.9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