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 巴布‧狄倫 搖滾不死

看板BobDylan (巴布·狄倫 - Bob Dylan)作者 (Beatlemania)時間18年前 (2006/11/26 17:52),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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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新聞網/大塊文化提供】 2006.11.24 05:31 pm 搖滾記 大塊文化/提供 書名:搖滾記 (CHRONICLES, vol. one) 作者:巴布‧狄倫 出版社:大塊文化 定價:320 「前方的道路將會崎嶇艱難,我不知道它通往何方,但我還是踏上這條路。 眼前即將出現一個奇怪的世界,亂雲罩頂,閃電頻傳。那個世界,許多人不 理解,也從來沒能弄懂。我卻直直走了進去。那是個寬廣的世界。」這本自 傳的結尾這樣寫。今日世人知道,那個寬廣的世界,會因為巴布‧狄倫直直 走了進來而得到改變。 狄倫的歌聲如此美國:寬大、認真、充滿理想,節奏感十足。狄倫所說的故 事如此引起共鳴:憤怒、慧黠、辛辣、純潔、批判、傷感。那樣的狄倫,是 如何形成的?他的自傳將會給出答案。 在自傳第一部曲《搖滾記》中,狄倫回顧了人生幾個重大轉折。讀者跟著他 的步伐,從故鄉明尼蘇達州來到紐約曼哈頓,看見 1961 年的格林威治村, 前往紐奧良,經歷烏茲塔克事件。 讀者看見狄倫帶著對民謠的熱愛來到紐約,儘可能尋找表演的機會,但他只 唱自己想唱的歌。他聆聽各種民謠並欣賞其他歌手;他閱讀思想經典,因為 詩而震撼,因為故事而感動。幾段戀情隨風而逝,幾個朋友終生維持情誼。 在傷逝的情懷之中,狄倫追記往事,情景鮮明,歷歷如昨。有時敘情,有時 寫景;有時詩意,有時熱情。《搖滾記》承載了巴布‧狄倫對於一個非凡時 代所懷抱的情感,呈現了一顆誠實的藝術心靈,讓世人更深入思索狄倫對世 界的影響。 內容嚴選 我從小到大總是在等待自己的時機。我一直知道外頭有一個更大的世界在等 著我,雖然當時我生活的那個世界也不錯。當時沒什麼媒體,基本上,生活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想我成長時做的事跟每個人一樣 —— 參加遊行、騎 單車比賽、打冰上曲棍球。﹙每個人不一定要會打橄欖球或籃球甚或棒球, 但一定要會溜冰和打冰上曲棍球。﹚還有其他尋常事物,如游泳和釣魚、滑 雪橇,還有一種叫「滑保險桿」,就是抓住一輛汽車尾端的保險桿,在雪地 中滑行。國慶日煙火,樹屋 —— 製造所有好玩事物的所在。你也可以輕易 地跳上礦坑火車,只要用手抓住然後吊在火車兩側的其中一個鐵梯上,撘順 風車到任何一個可以玩耍和跳進去的湖。我們常那樣做。小時候,我們會射 空氣槍、BB 彈氣槍和真的玩意 —— 點二二手槍 —— 射錫罐、瓶子或鎮 上垃圾堆裡吃太飽的老鼠。我們也玩橡膠槍戰。橡膠槍的做法是將松木削成 L 形,手握的短端側邊用膠布牢牢黏上一個彈性衣架。當時,我們從輪胎 內胎弄來的橡膠是真正的厚橡膠,我們把橡膠裁成長條圈,綁在弓上,並從 位於彈性衣架頂端的擊錘位置拉緊橡膠圈 —— 一直拉到槍管的使用端。當 你手握著 L 形槍﹙你可以做成各種尺寸﹚,然後壓擠槍身,橡膠就會快速 且猛力地射出,最遠可以射到十或十五呎外的目標。這種槍有可能傷人,被 橡膠射中時,會刺痛得不得了,傷口像燒起來,而且會留下鞭痕。這些遊戲 我們可以玩一整天,一個接著一個玩。通常一開始先把所有人分成兩邊,然 後祈禱不要被射中眼睛。有些小孩有三、四把槍。被射中後,你必須到某一 棵樹下等下一局開始。一切在某一年改變,因為礦坑的牽引機和卡車開始用 合成橡膠。合成橡膠不如真橡膠品質好且精準,它不是突然從槍管末端掉下 ,就是飛了大約四呎就掉到地上,一點都不好。我想假如你現在用真正的橡 膠,效果會像用達姆彈一樣。 大約在合成橡膠出現的同時,大銀幕汽車電影院也蔚為風潮。但那算是家庭 活動,因為你必須有車。還有其他事物在流行。涼爽夏夜有煤渣跑道改裝車 賽車,大多是四九年或五○年的福特汽車,車身都是凹洞,新穎的屏蔽機械 裝置,隆起的車廂中有翻車保護桿和滅火器 —— 座椅被取出,車門被焊死 —— 在半哩跑道上衝撞且發出隆隆聲,猛推且打轉,翻轉出軌道……跑道 上滿是廢棄車。有三個圓形場子可同時演出三套節目的大馬戲團每年會來鎮 上數次,人體特技、歌舞女郎甚至雜耍演員,讓盛大的嘉年華會更完整。我 在一場郡嘉年華中看了即將失傳的白人喬裝黑人表演。聞名全國的鄉村樂巨 星在紀念館演唱,有一年,巴帝‧里屈 (Buddy Rich) 和他的大樂團在高中 禮堂演出。夏天最令人興奮的盛事莫過於「國王和他的廷臣」(King and His Court)快速壘球隊來到鎮上,挑戰全郡的最佳選手。假如你喜歡棒球 ,你一定要看這個球隊的比賽。「國王和他的廷臣」有四名球員:一名投手 、一名捕手、一名一壘手,和一名不停移動的游擊手。那個投手棒透了,有 時他從二壘投球,有時矇住雙眼,有時把球從雙腿間投出來。少有球員能從 他手中擊出安打,「國王和他的廷臣」也從未輸球。電視機開始流行,但不 是每個家庭都有。圓形映像管,節目通常是下午三點左右開始,頭幾個小時 是幫助觀眾調整收視的幾何圖表,然後是幾個從紐約或好萊塢播送的節目, 大約七、八點鐘收播。好看的節目不多……米爾頓‧伯爾 (Milton Berle) 、郝迪‧杜迪 (Howdy Doody)、西斯科小子 (Cisco Kid)、露西 (Lucy) 和 她的古巴樂隊領隊丈夫、黛西(Desi)、電視影集《父親最知道》(Father Knows Best) 中的家庭,這一家人連在自己家裡也總是盛裝打扮。大城市 就不一樣,電視節目豐富得多。小鎮上沒有《美國音樂台》(American Bandstand) 這一類的節目。當然,我們有其他事可做,但仍都是小鎮的玩 意 —— 選擇有限、鄉土氣的玩意,這裡每個人都互相認識。 如今我終於到了明尼亞波利,感到自由且相當著迷,絕不想再回去。我悄悄 地撘灰狗巴士來明尼亞波利 —— 沒有人來接我,也沒有人認識我,我喜歡 這樣。母親給我大學大道上一間兄弟會宿舍的住址,我不太熟的堂兄查基曾 當過兄弟會會長。他比我大四歲,高中時代是多才多藝且成績優秀的學生 —— 班長、橄欖球隊隊長、畢業生致詞代表,他當上兄弟會會長一點都不 令人驚訝。母親說,她請我阿姨打電話給查基,讓我在那住一段日子 —— 至少在夏季宿舍空出來,大多數會員都不在的時候。我抵達時有幾個傢伙在 ,其中一人說我可以住樓上走廊盡頭那間房間。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個上下 舖,沒有窗簾的窗戶邊有一張桌子。我放下行李,眺望窗外。 我想我在尋找的是我在《旅途上》(On the Road) 讀到的 —— 尋找五光十 色的大城市,尋找城市的速度和聲音,尋找亞倫‧金斯堡 (Allen Ginsberg ) 筆下的「氫點唱機世界」。也許我已經在那種世界活了一輩子,我不知道 ,但從沒有人那樣叫過。「垮掉的一代」派詩人之一羅倫斯‧費林格帝 ( Lawrence Ferlinghetti) 稱作是「塑膠馬桶座椅、衛生棉條和計程車的防 吻世界」。那也行,但葛雷格利‧柯索 (Gregory Corso) 的詩〈炸彈〉( Bomb) 比較中肯且更貼近這個時代的精神 —— 荒蕪的世界且徹底機械化 —— 許多紛紛擾擾 —— 許多架子要清,箱子要堆積。我不會把自己的希 望寄託於此,在創造力上,這派不上什麼用場。無論如何,我已經降落在一 個另一個平行的宇宙,帶著較古式的原則和價值觀;在這個宇宙中,行動和 道德是古式的,各種評斷落在它們頭上。這個文化中有逍遙法外的女人、超 級大惡棍、惡魔戀人和絕對真理……街道和山谷,充滿泥煤的沼澤,地主和 石油工人,史戴格‧李 (Stagger Lees)、漂亮波莉 (Pretty Polly)、約翰 ‧亨利 (John Henry) —— 高聳在頭頂上方且走廊發出微光的隱形世界。 全都在那,而且很明確 —— 理想且敬畏上帝 —— 但你必須自己去找到, 它不會盛在紙盤上端到你面前。民謠音樂存在於一個更明亮的次元,它超越 人類理解的極限,假如它向你呼叫,你會消失並被它吸進去。我在這神話般 的國度覺得很自在,這個國度不是由個人而是由原型組成,人性生動鮮明的 原型,抽象的形狀,每個堅毅的靈魂充滿與生俱來的知曉和內在智慧。每個 靈魂都要求某種程度的尊敬。我能夠相信它的全部,並歌頌它。它是如此真 實,比生命本身更忠於生命。它是放大的生命。民謠音樂是我唯一需要仰賴 生存的東西,問題是它正在式微。民謠音樂已然過時,與現實和時代趨勢之 間缺少適當的連結。它的存在巨大,卻不容易找到。一旦我跨越邊緣進了大 門,我的六弦吉他彷彿成為一根水晶魔杖,我擁有了以往所沒有的魔力。除 了民謠,我沒有其他在乎或感興趣的事。我的生活全繞著它打轉,沒有類似 想法的人跟我沒有交集。 從兄弟會宿舍二樓窗戶望出去,俯瞰著蒼綠榆樹和緩慢前行的車流之下的大 學大道,雲朵低懸……小鳥在歌唱。感覺就像帷幔緩緩揭起。當時是六月初 某個美麗的春日,除了我堂兄查基,宿舍裡只有幾個人在。他們大都待在飯 廳,也就是占了地下室整個樓面的廚房。他們剛從大學畢業,在夏天打打零 工 —— 等著邁入人生另一階段。大多數時候,他們穿著破 T 恤和剪短的 牛仔褲,坐著玩牌和喝啤酒。一群色鬼。他們完全不管我,我發現自己可以 隨意來來去去,這裡沒有人會煩我。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賣掉已經用不到的電吉他,換回一把馬汀「00」型號的 木吉他。店員說不用補差額,我把吉他裝在盒子裡提走。接下來大約兩年, 我都是彈這把吉他。大學周圍的區域被稱為「小市鎮」,有點像小型的格林 威治村,與明尼亞波利的其他地方都很不一樣。這裡大都是維多利亞風格的 學生公寓,因為學校放假中,所以大都空著。我在小市鎮中心找到當地唱片 行,我想找的是民謠唱片,而我看到的第一張是歐黛塔 (Odetta) 在傳統唱 片廠牌 (Tradition) 發行的專輯。我拿進試聽間聽,歐黛塔真棒,在那之 前我從未聽過她的音樂。她的歌聲深沉,強有力的刷弦,以及錘擊式的彈奏 風格。我當場就幾乎學會那張唱片的每一首歌,甚至模仿了錘擊式的演奏。 帶著剛學來的曲目,我繼續往前走,然後走進「10點鐘學者」(Ten O’ clock Scholar),一間「垮掉的一代」風格的咖啡屋。我在找和我有相同 目標的樂手。我在明尼亞波利遇到第一個像我的人就坐在裡頭。他名叫約翰 ‧寇納 (John Koerner),也帶了一把木吉他。寇納又高又瘦,臉上永遠帶 著愉快的表情。我們一拍即合,我們都知道的歌包括〈Wabash Cannonball〉 (瓦巴許砲彈)和〈Waiting for a Train〉(等火車)。寇納剛從海軍陸 戰隊退伍,學過航空工程。他來自紐約州洛契斯特,已婚,比我早幾年對民 謠音樂產生興趣。他向名叫哈利‧韋伯 (Harry Webber) 的傢伙學了許多歌 —— 大都是街頭歌謠,但他也唱很多藍調曲風、傳統酒吧風格的東西。我 們坐在一起,我唱剛學來的歐黛塔歌,和幾首李德貝利的歌 —— 我在歐黛 塔之前聽過後者的唱片。寇納唱〈Casey Jones〉(凱西‧瓊斯)、〈 Golden Vanity〉(金色浮華)—— 他彈很多散拍風格的曲子,如〈 Dallas Rag〉(達拉斯散拍)。他說話的聲音很柔和,但唱歌時卻變成大吼 大叫的田野吟唱者。寇納是一個很棒的歌手,我們開始固定合作。 【2006/11/24 聯合新聞網】@ http://udn.com/ http://udn.com/NEWS/READING/X7/3619312.shtm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7.177.30
文章代碼(AID): #15QMFU2T (BobDy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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