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養隻狐狸狗吧~(四)
雖然對市場妥協轉變為流行路線做了很大的犧牲,卻沒有如原來預想的大
賣,團員多少感到有些失望,但也因此抓住了點方向。隨著與笹路正德合作關
係的進展,漸漸開始能掌握到樂團個性與製作人所要求的流行路線的搭配,之
後發行的單曲空も飛べるはず和青い車依然順利入榜,第五張專輯『空の飛び
方』已經沒有前一張的過剩編曲。團員和製作人之間的合作奇蹟似的切合,兼
顧了流行性與樂團個性,飛躍的輕快旋律和同樣多樣化的曲調,個人認為『空
の飛び方』是笹路正德製作時期當中最優秀的一張。空も飛べるはず的知名度
相當高,講述的是回想與人從相遇到現在相識的心境,茫茫人海中能與你相遇
真是個奇蹟,高興的身體都變得輕盈,應該連天空都能自在飛翔,這首也常被
用來當作畢業驪歌。前段稍微帶點黑暗的描寫與副歌的幸福氣氛呈現對比,到
現在依然是許多スピッツ迷的鍾愛歌曲。青い車表面上是輕快的正向曲子,歌
詞上透露出來的訊息卻似乎不完全是如此,有種解釋說這首歌是自殺歌曲。某
個早晨終於受夠了這個滿是不合理規則的世界,對於生存感到冷淡的我用手掐
住你的脖子....換上外衣後騎著你的藍色車子逃出去,一起去海邊吧!只要跟
你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了,一起飛下輪迴的盡頭吧!(墜海!?)當然這只是其
中一種解釋而已,草野曾在雜誌訪談說過自己的歌詞主題多圍繞著「死與性」
,真相是如何還是讓歌迷們自己去想像吧。
後來單曲化發行的スパイダー亦是極受歡迎的曲目,我變成了蜘蛛,帶著
可愛的你一起私奔去。ラズベリー中「おかしいよと言われてもいい、ただ君
のヌードをちゃんと見るまでは僕は死ねない」等句又道出了草野的一點小邪
念。恋は夕暮れ簡單的描述了戀愛和其負面引人沈迷的魔性,銅管樂器和管弦
樂已沒有過剩之感,恰好的引出了樂曲的魅力。不死身のビーナス的旋律性單
曲化也不奇怪,ベビーフェイス據說是為了紀念草野友人死去的戀人而做的歌
,還有與寺本りえ子合作的男女對唱情歌ヘチマの花是項新嘗試。最為推薦的
是帶有迷幻味的迷子の兵隊,聽過這首歌後應該都會相信スピッツ是貨真價實
的搖滾樂團。結尾的サンシャイン集結了整張的氣氛做個完美的結束,專輯中
各曲的銜接流暢整體性完備,前一張感覺還有點沒自信的被笹路正德牽著鼻子
走,卻馬上在這找回個性獲得成長,『空の飛び方』是讓スピッツ成為日本一
流樂團的重要里程碑。做出了這樣一張傑作,發行當時依然沒有順利大賣,但
也明顯的增加歌迷數量,演唱會的門票快速售完隱約是走紅的預兆,此時只差
臨門一腳。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1995年4月5日這陣風終於吹來。單曲『ロビンソン
』發行後持續長賣數十週,累積銷量破百萬,成為他們第一首百萬單曲,直到
現在還是スピッツ總銷量最高的一張單曲。一瞬間從不上不下躍升至全國知名
,辛苦了多年總算有了回饋,當時一部分人甚至以為樂團名稱就叫ROBINSON。
真要說這首歌有什麼特別魅力,就是很標準的スピッツ歌曲,簡單富韻味的演
奏、幻想風的歌詞、極為優美的旋律,只能說他們終於被大眾注意到了,スピ
ッツ本來就有這種實力。草野曾說ロビンソン之所以大賣,大概是因為不景氣
而人心灰暗的關係吧,聽來像是自我解嘲,但若說ロビンソン是日本流行樂90
年代的經典曲目之一也當之無愧,無論何時來聽依然毫不褪色,也切合了時代
觀。在這樣難過的時期除了激勵人心的樂曲之外,帶著逃避現實觀點的曲子也
是必要的吧,很多時候要人不要逃努力去面對反而一點辦法都沒有,當放空後
卻又重新找尋到了自我,他們給人的就是這種力量。次張單曲『涙がキラリ☆
』也繼續大賣,賣到接近百萬張,96年空も飛べるはず搭配日劇『白線流し』
主題曲,兩年前發行的單曲重新回賣成為百萬單曲,還拿下首次的Oricon週榜
冠軍,連帶專輯『空の飛び方』的銷量也跟著增加數倍。不只一夕成名同時還
邁向事業巔峰,電視曝光率也提高,兩年多前的空想少年們成長為「偉大的魔
物」,一切都不可同日而語。
巔峰時期發行的第六張專輯『ハチミツ』理所當然的拿到週冠軍亦達到百
萬銷量,不僅是首張百萬專輯也是原創專輯中最賣的一張。『ハチミツ』濃縮
了『空の飛び方』中的精華,再除去樂團以外的過多編制重新建立新的樂團聲
響,節奏隊的優異表現是值得注目之處。從草野正宗的歌詞中看到的是怎樣的
風景呢?他所描繪出來的世界真實的樣貌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瞭解,但旁人從那
模糊的輪廓中也能猜測出幾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解釋方向,同一張專輯同
一首歌不同的人往往有截然不同的觀點。除了帶領你跳脫現實走入幻境,聽過
他們音樂的人也能塑造出「僅屬於自己的スピッツ印象」,雖說歌迷中大概八
成以上的人都是這時才開始認識他們,但也不算太晚,走紅只是個開端而已,
『ハチミツ』在許多歌迷心目中應該是反覆播放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寶物吧。兩
張單曲就不用多說了,輕快舞曲風的ルナルナ,重搖滾的トンガリ'95 和グラ
スホッパー(與所屬事務所同名),後者歌詞中的「アレ」指的是什麼也頗有爭
議。感傷抒情的Y,還有自己最喜歡的專輯曲『愛のことば』,在這殘破不堪
、人命快速消逝、求神也無用的衰敗世界中,仍執著的尋求著代表愛的話語,
歌詞中的字句隱約透露出反戰的訊息。
儘管聲勢正旺,卻調整了發行的步調,一般而言多會趁著熱潮提高發片的
密度,他們反而沒有這樣做。第13張單曲『チェリー』反常的沒有任何tie-up
,純靠著音樂性達到百萬銷量,在日本流行樂史上仍是無tie-up單曲總銷量排
行的第三名,亦是另一首與『ロビンソン』齊名的當紅時期代表曲。有如春天
的微風般,鼓起勇氣面對未知的未來向前行,意涵了新的出發。成為了國民樂
團,終於如出道當初所想的出名了,高興的同時當然也面臨壓力。連續的量產
大賣曲保持聲勢,對於這樣的體制感到厭煩,團員們至始至終都想當個抵抗時
代潮流的「邪道」,「我們的音樂絕對不是什麼『王道POPS』」草野也曾在訪
談時這樣說過。下一張單曲『渚』為導入電子節拍的實驗曲,第七張專輯『イ
ンディゴ地平線』隨後發行,若說『ハチミツ』是光亮的一面,那這張就是暗
的那一面,風格相當的特別,歌迷的評價也褒貶不一。早期專輯至今像是裝上
了妄想之翼離現實高飛,這張卻像是扎實的在地上走著,スピッツ首次從封閉
的蛋殼中探出頭來與現實做接觸,比前張再更加重些樂團的表現,不僅是冒險
的嘗試也是種突破,團員們當時曾表示似乎更接近剛出道時的心境。
開頭的花泥棒由吉他手三輪徹也作曲,是少見的專輯開場方式,初恋クレ
イジー在專輯曲中很受歡迎,可說是整張中旋律最佳的一曲。專輯同名曲『イ
ンディゴ地平線』表現出新的樂團個性,更廣闊具空間感的樂器演奏,還有厚
重的マフラーマン、首次由貝斯手田村明浩作曲,充滿太空浮游感的ほうき星
,演奏面上再度獲得新的成長。觀察聚集在ROYAL HOST的女性們創作出的ナナ
への気持ち,是首帶點小實驗性的可愛小品。從地平線、越過彩虹、夕陽等描
寫明顯嗅出スピッツ走向現實面的部份,旋律上可能略遜於前兩張專輯,曲調
也較沉穩低調不是那麼討喜,『チェリー』聽單曲時極佳,放在最後一首這位
置反而像是 BONUS TRACK般的不協調,破壞了點專輯整體性。可以想見其為何
會有正反兩面的評價,與以往建立起來スピッツ風格有出入,沒有滿足到大眾
的期待,若沒有收入當紅單曲未必能破百萬。但處於巔峰的他們卻勇於做這樣
的嘗試跟改變,這份覺悟代表了スピッツ不想只做一個熱潮過了便默默無聞的
普通樂團,他們想永續經營下去,想要跳脫出一般大眾加在他們身上的框架。
與『ハチミツ』相比『インディゴ地平線』中反而有更與眾不同的魅力,以前
不小心忽視這張的人可要再去多聽幾次。
與笹路正德的合作僅維持到第15張單曲『スカーレット』為止,チェリー
歌詞中重新出發的意涵在此也能感受出一部分,「二度と戻れない」「きっと
、想像した以上に、騒がしい未来が僕を待ってる」。往後雖然再也沒有能與
這時期相比的商業成就,但不這麼出名、低調的創作著自己想要的好音樂,這
種作風才像是真正的スピッ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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