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留得青山在﹕給李想先生
李想先生,在《華麗上班族之生存與生活》的舞台上,你一了百了,從百層高樓掉下
去。在張艾嘉主理的辦公室中,你以美色作武器,爬很快,摔得更快。
你很殘忍。別以為你有王子的臉孔和高 的身形,連同名牌西服和無邪的臉龐,你就
不是一個殘忍人。你……你為什麼要把不看林奕華舞台劇的觀眾帶進劇場?多少少女
,只看過你演的偶像劇《惡作劇之吻》後就進場了。台上的演員,把香港人視為正常
,以至是「正確」的辦公室生存方式,活生生的放在眼前。
你是台上最年輕、最簡單、最無邪的一個「人」。你在台上,仍然是一個「人」,你
有人性,你代表新思想,你代表光明,你代表未來,你代表理想。你卻死了?
你掉下去,一切就完結了。那一刻,那個在我背後只要看不到你在台上就問她的媽媽
「元暢幾時出來」的少女,大偉掌摑蘇菲一刻以為自己在看《金枝肉孽》一樣大聲的
叫出一句「真係打落去 ?」的那位OL……她們看見你掉下去,都呆了。你離去後,
場內剩下淡淡的空虛;走出劇場,她們都好像心事重重。但是王子請放心,香港人是
一個即使發生什麼事,都會以自己可以business as usual自誇的民族。我想,大部
分觀眾就算在台上看到自己的身形,嗅到自己辦公室的血腥味和在台上的空氣很相似
,都只會把精神放到你的美色。有慧根的,也許會對自己的母親說「小綜要我尋找自
己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買Prada同LV」的時候可以面不改容!
玩辦公室遊戲的人,永遠有很多藉口﹕我迫不得已的;我是對的,錯的是他們。人人
都這樣做。快樂的豬和愚蠢的人,你想當哪個?你不去害人,人家就害你。我不過是
保護自己。我來上班,不是遊埠,沒有人需要在乎你感受。
李想,你死了,也許更好。留在世上.留在辦公室的他她他,都看見大家慢慢變形,
變成牠和它,甘願接受吃人和被吃的宿命。
在我後面,那位不夠十二歲,看見鄭元暢做什麼說什麼都笑出來的那位小可愛妹妹,
她受得住吧?
文 健吾
20090719 香港明報副刊汽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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