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連載 -- 永遠的歌姬 真實的ZARD 第2回
朝日出版社線上網站「AERA dot.」
刊登的ZARD短期連載
第二回為美術設計 鈴木謙一專訪
(2017.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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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RD‧坂井泉水逝世前 向美術指導吐露的「不安」
永遠的歌姬 真實的ZARD 第2回
美術指導鈴木謙一氏,至今忘不了與坂井泉水小姐的最後一面。
2007年5月27日,坂井小姐為了治療癌症,在東京信濃町的慶應義塾大學醫院住院時,
自斜坡上摔落。腦部挫傷陷入昏迷。逝世前,鈴木先生與其他工作人員幹部,趕來病房探
視。
「明明手是溫暖的,卻已沒有意識……」
鈴木氏回想起與坂井小姐的種種回憶。
「原來一個人能流下這麼多眼淚,無論再怎麼擦拭,眼淚還是不斷流下。」
鈴木氏與坂井小姐最後的交談,是在約三星期前,那時已經得知癌症轉移至肺部,正在
進行抗癌劑治療。
「最後一次的交談是透過電話。我想就是在進行治療前吧,那時她說她對治療感到相當
害怕。其實我在這件事的三年前,也同樣罹患癌症這疾病,那時坂井小姐也為我感到憂心
……所以當她說『我好害怕』時,我能理解這種心情……。進行治療時,揮之不去的不安
與恐懼,不斷襲來,那時的我無法對她說出任何話語。」
過世前兩天,在與總製作人長戶大幸氏的電話中,她對於出院後能進行錄音一事感到相
當期盼。正因如此,鈴木氏完全沒想過,有一天得與坂井小姐道別。
那之後,接到坂井小姐逝世的消息,以及葬儀等安排,鈴木氏對這段期間的事,已完全
沒有記憶。
鈴木氏與坂井小姐的初見面是在1991年。在所屬音樂公司Being擁有的錄音工作室
STUDIO BIRDMAN中,由長戶製作人引見。坂井小姐那天穿著一般服裝,頭髮紮成馬尾。那
是她以ZARD出道前不久。鈴木氏則是剛以設計師身分,加入公司。
「那時的她好漂亮阿。那份透明感幾乎讓人摒住呼吸。」
第二次見面也在BIRDMAN。那時正在為出道單曲〈Good-bye My Loneliness〉錄音。鈴
木氏作為ZARD的製作人員,被指派負責CD封面照、宣傳照與海報等視覺設計工作。
從此時起,直到2007年坂井小姐逝世,加上逝世後的作品,鈴木氏最終負責了ZARD的所
有美術設計。
「你就用現在的狀態拍攝。」
長戶氏在錄音室中的指示,讓鈴木氏感到困惑。
「那是錄音到一半的時候。歌詞卡、樂譜、喝到一半的罐裝咖啡,雜亂的放在桌上。我
本想要收拾清理,卻被長戶製作人攔阻。坂井小姐穿著自己的衣服,沒有上妝。上衣外頭
披著的,是我的皮夾克,恰好與錄音室的氛圍很搭,於是出借使用。雖說如此,現場沒有
專業攝影師。拍下照片的是現場一位喜歡攝影的職員。」
那張充滿真實感的照片,便成為〈Good-bye My Loneliness〉的CD封面照片。身為美術
指導,這件事帶給鈴木氏,觀念上很大的轉變。
「我一直認為,所謂的封面照,就是在攝影棚中好好上妝,造型師隨侍在側,才進行拍
攝。不過,音樂家究竟不是女演員。長戶製作人教導我,要珍惜那份真實感。就算是近30
年後的現在,這仍成為我基本的思考模式。而且,坂井小姐原來的姿態就十分美麗。就算
是自然的樣子,輪廓也非常清晰。無論是基本會出現,富設計感的外套,還是樸實的白T
恤,都如畫一般美。有了如此美麗的女性,若還試圖想加些功夫,恐怕會顯得多餘了。」
其實,在原始照片中,還拍到了當時10多歲,尚未出道的大黒摩季,只是最後未出現在
封面照上。她參與了這首曲錄音時的合聲。這個小花絮讓人看見,攝影當天的狀態,與平
時真的全無不同。
那之後,可說徹底執行ZARD的自然樣貌拍攝。
「坂井小姐,可以說不善於被拍攝,或著說一面對鏡頭就會緊張的類型。專業攝影師選
擇從正面拍下的照片,還不如工作人員隨興拍的素顏照具有魅力。她可以說是花絮照女王
。她的照片,彷彿電影的一景。些許的動作都帶點憂愁,讓人感受到那無常與無奈。當時
還非數位攝影時代,在工作室拍下的照片,會一張不漏的全以標準大小洗出來。再全部交
給長戶製作人檢查、挑選。」
用掉好多捲36張膠捲,洗出的照片有兩個紙箱的份量。在這種不斷重複的作業中,以鈴
木氏為首的工作人員,共同凝聚對ZARD的形象。
「1992年的第三張專輯〈HOLD ME〉時,我感覺自己終於看見,長戶製作人心目中ZARD
的樣子。無論我或攝影師,都開始意識到,自己眼中的坂井小姐,不再參雜任何人的主觀
想法。這是我們共同分享的感覺。如果把攝影工作交給有名的攝影師,當然能拍出精彩的
照片,但總不能請他完全捨棄自己的意見與喜好。所以,拍照工作變多由工作人員完成。
像是〈負けないで〉,以及〈ZARD SINGLE COLLECTION ~20th ANNIVERSARY~〉的封面
照,就是我拍下的。」
事實上,私底下的坂井小姐,絲毫沒有名人特有的光環。坂井小姐身為三姊弟的長女,
散發的氛圍是,很會照顧旁人的”漂亮大姊姊”,情人節時會分送巧克力,也很常關心工
作人員,意外的挺有男子氣概。
「倫敦的拍攝工作結束後,與工作人員一同去卡拉OK時,還會率性地分配『○○先生唱
這首好了』、『你唱○○』。雖然坂井小姐自己沒唱......。拍攝現場遇到狀況時,無法
坐視不管的坂井小姐,甚至會說『我來跟負責人溝通看看』,當然我們怎麼能讓她出面,
工作人員只能慌張地說『不用不用』,趕緊阻止(笑)。」
然而,來到了孕育作品的錄音室時,氣氛當然也就完全不同。
「她用非常高的專注力面對音樂。不過,拍外景時,無論用餐現場或休息時間,她是位
喜歡戀愛話題,善於聆聽的女性。幾乎不提關於自已的話題,而是把所有工作人員,關於
戀愛的各種八卦,徹頭徹尾的訊問到最後(笑)。或許坂井小姐,可說是工作閒暇落差很大
的人呢!」
專輯〈OH MY LOVE〉中有一曲〈Top Secret〉。詞中有個女性主人公,為了同住屋簷下
的男性,做了燉肉,等他回來的段落,這其實是當時一位新婚的男性工作人員,由於遲歸
,打電話告知妻子時,被抱怨”可是我今晚做了燉肉耶”,歌詞就是源自於這段故事。這
段當年聊及,實際發生的事,最終成為歌曲,連這位工作人員也嚇了一跳。
鈴木氏喜歡的ZARD歌曲,是〈マイ フレンド〉與〈My Baby Grand ~ぬくもりが欲し
くて〉。這是他在坂井小姐過世後,才逐漸開始聽的歌曲。此外,站在美術指導的角度,
還有許多喜愛的作品。
「坂井小姐強烈希望能使用橘色系的〈君とのDistance〉。濃厚藍色系,美麗的〈
ZARD BLEND ~SUN & STONE~〉。單曲的話是〈My Baby Grand~ぬくもりが欲しくて~
〉、〈かけがえのないもの〉、〈さわやかな君の気持ち〉這幾張。因為這三張都是坂井
小姐特別中意的作品。尤其〈さわやかな君の気持ち〉真是充滿回憶啊。喜歡狗的坂井小
姐,看著自己的臉部寫真,高興地說”好像狗狗一樣!”」
我們請一直以來擔綱ZARD視覺設計工作的鈴木氏,選出代表坂井小姐的顏色時,他的回
答是藍色。
「帶點紫色的藍色。就是〈ZARD BLEND ~SUN & STONE~〉封面上的顏色。這是我初次
見到充滿透明感的坂井小姐時,留下的印象。經過這次分享,我再次體悟到,ZARD養育了
我的設計師生涯。無論素材的處理,還是寫真攝影手法皆如此。設計師會無意識地在構圖
,或文字的編排上特別講究,但最重要的其實是將素材,也就是音樂家自身的魅力,在設
計時放在最優先。比起構圖與文字編排,最佳做法是將音樂家的照片擺第一順位,甚至有
時完全不做加工,效果更好。自從初次拍攝時,長戶製作人對我說『就用現在的狀態拍攝
』之後,學會了『不設計』的意義,對我影響很深。」
(文/神舘和典)
原文:朝日出版社 新聞網站「AERA dot.」
https://dot.asahi.com/dot/2017052400009.html?page=1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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