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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GUE, June 2008
撰文 馬欣
林宥嘉 有反股靈魂的娃娃臉
你可以在電視上看到林宥嘉扭屁股的可愛廣告,也可以看到他拍軟糖的逗趣模樣,
但林宥嘉這個內心常因角色爆衝的個性,還很少被人們看到。星光幫剛出專輯時,我
們訪問過他,他當時自剖:「我是個戲子個性吧。」他似乎太聰明,知道人希望他扮
演什麼角色,這個剛時在星光大道唱 Radiohead <Creep>獲得評審一致掌聲的初生之
犢,很平常心的說:「我從高中時就愛唱這首歌,甚至腦海中時常假設這主角(怪胎
)每天遭遇的淒涼狀況。」
一切反差都是因為他的娃娃臉,「事實上,我在參加比賽前是個憤世的青年,雖
然我唱那首歌,被很多 Radiohead 的歌迷罵,但是那是我心中的 Creep,唱完我有
種內心某部分被掏出來的痛快感。」
娃娃臉向來是林宥嘉的賣點,但就像鏡子一樣,是他的保護色,「我喜歡躲在鏡
子後面。」他說,因為這樣,林宥嘉可以自在觀察著四周人物的感受,「我承認冷眼
旁觀是我的本性。」他說:「累積了,就會有很多對人偽善的憤怒,以前對很多事情
會有不平之鳴,一個巨蟹座又 AB 型的人,你是很難叫他對週遭的事情服氣的,後來
我知道周星馳跟我同星座血型,我很高興,好像有了知音一樣,這樣相形之下,同樣
對外界有很多問號的我,就不會這麼奇怪了。」
他滿腦子的問號,其實也幫了他,當製作人問他對自己的專輯有什麼想法時,他
想到什麼就說出來,於是林夕幫他寫了首歌叫《病態》,演一個在粉紅色病房的神經
病患,主打歌《神秘嘉賓》,還請到了黃中平幫他導出了過盡千帆的滄涼,請到這麼
多大師,拍出各種內心邊緣的角色,林宥嘉的直言,多少都讓他們抓住他內心哪裡都
不在的 Tone 調。
「我就是喜歡這行的戲劇化,躲在角色後面分裂有快感,一首歌雖然三、五分鐘,
但至少讓我閃進了另外一個人的角色裡,每首歌就像戲服一樣,我暫居在別人的人生
裡,就算短暫,也感覺異樣地安心。」
他坦言在還沒參加歌唱必賽前,自己是個沒什麼自信的青少年。
「我剛上大學時沒目標,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參加比賽,也不是因為什麼
獎金,而是因為電視上說,『19歲到22歲是最適合發片的時候』,我想反正沒目標,
內心又慌得很,就去試試看吧!後來上了舞台唱歌後,才知道換上了『戲服』是會上
癮的,只有那時才能自在地把自己的某部分給顯露出來。」
這樣的個性,進這行沒有不適應嗎?「我剛入行時有困惑過,但我現在都克服了,
本性就是要拿來磨的,人家常說人就要保有自己的本性,我覺得才不是,保持本性根
本是逃避,真正行的人是要去控制、馴服它。」
作為一個藝人,多少需要有點坐在針尖上的不安,才能在他的角色裡爆發出極度反差
的能量。
他表示自己很習慣一直被外界環境磨的感覺,「我們家從小有小孩跌倒,都不會
有人扶的,我父母認為自己爬起來是最好的教育。」他幾乎以少年老成的篤定口吻說:
「我的人生不是拿來快樂的,反正很多事情來了,就去衝撞或是接受它。」他知道自
己幸運,但總改不掉那種因長期旁觀,總無意瞥見別人虛偽一刻的不安感,就像英國
鬼才莉莉艾倫說:「我之前唱的憤怒,應該是因為我沒安全感。」對外界始終保持與
觀眾的距離,所以唱歌當主角時才會這麼沈溺。娃娃臉表面上零距離,其實是個最容
易讓眾人誤讀的符號,林宥嘉讓我想起奈良美智筆下那個因通透而憤怒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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