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炫] 悟空這首歌,我等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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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流行音樂與京劇結合,是我目前各種類型的國風歌曲中,最高難度的嘗試。
我第一次將流行音樂和京劇結合的作品是2014年和梅派傳人胡文閣老師合作《離人如夢》,
雖然我只負責演唱《離人》原曲,但京劇之美仍深深震撼了我,承蒙胡老師的鼓勵說我的聲
音“立”的起來,我因此在內心存折存進一個夢想,將來一定要找機會再做流行與京劇的跨
界融合,屆時我想自己粉墨登場。
就此尋尋覓覓,直到2017年我聽到《悟空》,我心想就是他了。2018年我對一個節目邀約開
了這首歌,然而我不想只是聽幾段京劇唱腔模仿個有形無體就出手,所以我特別找到著名的
京劇首席老生唐文華老師指導,可惜因為種種外在因素沒有實現。但這首歌我一直存在待唱
曲庫。時至2021年《披荊斬棘的哥哥》,錄制前導演組問我有沒有想唱的歌單,我第一首開
的就是《悟空》,我滿懷憧憬的想這次應該能唱到吧!沒想到《哥哥》的遊戲規則如此複雜
,我們因為火力值不足沒標到這首歌,我再次和《悟空》失之交臂!
但或許機會真的留給永不放棄的人,面對《歌手2025》我心中浮現的第一首歌依然是《悟空
》,誠如我常說的“某些我喜愛的歌曲,就算我不是原唱,此生有機會也定要跟他狠狠愛過
一回”,雖然還有很多不確定因素,但我還是把這首歌提上排程,而首先要做的就是拜師學
藝。
說也湊巧,2024年5月我一髮完微博就接到《永劫無間》遊戲邀約演唱《英雄如夢》,這首
歌是將兩首著名戲劇主題曲《英雄寞》和《滄海一聲笑》拼接而成,因為兩首歌風格南轅北
轍,而《滄海一聲笑》如此經典,改編難度非常大,我心想唯一法寶就是京劇唱腔了,於是
再次聯絡唐文華老師,我也正式踏上京劇學習之路。
正式上課後才知京劇發聲體系和技巧與我原來所學差距甚大,要在一首歌中穿梭於流行和京
劇唱腔之間,需不斷轉換兩個不同系統真是難上加難,光是練習一種笑聲,就花了我一堂課
的時間,唐老師看著我笑說:京劇有十幾種笑聲哦,我這才知我給自己挖了多大一個坑啊!
經過一個月的集訓我對京劇才算入門,但初窺京劇之堂奧就令我驚嘆,也更堅定我要將《悟
空》做跨界改編的決心。於是我在2025年1月開始跟唐老師密集上課學習京劇的聲韻和身段
,也一起激蕩如何改編。唐老師12歲就進劇校,至今投身於京劇已逾50年,他先習武生再轉
老生的兩項行當對這首歌的改編起到關鍵作用。
歌曲開頭的前四句“月濺星河 長路漫漫 風煙殘盡 獨影闌珊”,我和唐老師討論後決定採
用類似京劇引子的概念,在一出場時用吟唱鋪墊情緒協助觀眾進入歌曲情境。而後“誰叫我
身手不凡 且怒且悲且狂哉”的凡和哉二字,則用上念白和立音來展現爆發力,到了“是
人是鬼是妖怪”則是念白再加做表之功來達到形神兼備的表演。這些充滿戲曲風格的演繹方
式,與一般流行音樂大相徑庭,尤其副歌的“踏碎靈霄放肆桀驁”更是在嘎調之上再加立音
來展現悟空敢與天爭桀驁不馴的心境。
間奏部分唐老師特別設計一段劇情─“悟空突然見到師父正在驚訝之際,趕緊上前請安轉頭
見群魔亂舞急欲保護師父的心境轉折”,老師給我的目標是“一個人,一齣戲”,且要做到
“場隨人移,景隨口出”這種在京劇最高境界的寫意演出。在無數次的練習中,唐老師語氣
溫和但堅定的反復打磨,讓我徬佛化身悟空,而唐老師便是我的唐三藏,哈哈!
這次的編曲難度也非常高,一般流行音樂編曲只須溝通整體方向,但因為這次融合流行和京
劇兩大音樂類型,所以我先和唐老師共同確立了融合後的演唱方式並錄制一個導唱後,再交
由編曲老師巧妙運用京劇音樂中的“包、隨、補、墊”手法伴隨演唱聲部完成編曲。
孫悟空在我心中是個蕩魔除邪崇尚仁義的英雄,但也因率性直言不拘體制老給自己找麻煩,
挫折與被誤解是他的家常便飯,但他被恩師驅逐兩次也不氣餒,重新抖擻精神翻上筋鬥雲繼
續再戰,終於克服九九八十一難協助唐僧取經成功。
我想每個打工人包括我自己,在追尋目標和理想的同時,或多或少都能從悟空身上看見自己
內心的倒影,試問誰沒有過自命不凡的企圖?誰又不曾懷疑自我價值?人生岔口何去何從?
要放棄還是繼續?是苦熬還是跳槽?金箍當頭,可以是老闆無止盡的叨念,也可以是生活沈
甸甸的重擔,種種憋屈說與人聽又如何?! 但我相信,堅持與實力就是人生的金箍棒,終
能將種種不如意統統都擊碎,正如歌詞最後一句,“這一棒 叫你灰飛煙滅”,用上京劇
唱腔的“滅”字,我憋住一口氣在口中震動迸發直到最後一刻嘶吼出,唱得我痛快淋灕,也
徬佛把人生中所有的鳥氣都一棒打散,豈一個“爽”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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