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檔e:伍思凱跟自己競賽
馬來西亞 中國報e娛樂 updated: November 21, 2003 17:57
大牌檔e
伍思凱跟自己競賽
專訪:朱燕芬
攝影:張智玟
香港電視劇《美味情緣》裡頭,飾演天才廚師的馬德鐘為了再感受當真正廚師的
義意和樂趣,毅然放下高層身段,重新走入廚房。
如果真正的廚師,應該像戲中的馬德鐘那樣的話……真正的「創作歌手」又應該
是怎樣的呢?
「假手于人」,跟時下年輕音樂人合作,企圖和「新時代」掛鉤,讓自己永遠都
保持在「年輕」狀況,然后再寫一、兩首「屬于自己」的歌,告訴人家,我依然
是創作歌手?
又或,像伍思凱那樣,大小事都攬上身,永遠都是辛苦一族,但苦得來卻能保持
自己個性的作品,不輕易隨波逐流,好壞也與人無尤?
哈林曾說,與其花長時間獨立去做一張專輯,不如和其他新的音樂人合作,取別
人的長處,然后自己專心做一、兩首好的就夠,你認同嗎?
沒有所謂認同不認同,應該說每個人要了解自己的個性,然后去做適合自己的事
情。我自己做這些事是折磨大過于享受,哈林能這樣做我也蠻替他幸福的。
其實創作這種「三溫暖」的感覺,是快樂跟痛苦並存的。這三溫暖是北極跟赤道
一樣的冷跟熱。好的時候你接受大家的掌聲,不好的時候,你自己要承擔所做的
一切,沒有任何責任可以推卸。
所以重點不是來自于別人的讚美或不認同……我覺得我喜歡挑戰自己,這么多年
來我都是跟自己競賽。我也有我的偶像,比如說Sting,我覺得他的才情、在音
樂上的天賦是很值得我學習的,可是在華語歌壇,我從來不會拿一個人來做我比
較和競爭的對象,我覺得那個人是自己,也因為這樣,我會過得比較痛苦。
我曾經想嘗試可不可以像哈林這樣,把工作分擔出去,可是我發現我的個性不適
合。
因為我不喜歡花很多時間解釋,比方說我想做這個、做那個,可能情急之下會出
現不恰當的言詞,造成人跟人之間的關係不融洽。
在這樣情形下,我覺得自己做最簡單,你不會就去學,學了以后再自己用,那一
定會有好或不好,或瓶頸的部分,可是即使你找別人做,你也一樣會遇到瓶頸,
每個人想得到的東西不一樣,那每個人就做他想要做的事情……我就是喜歡折磨
我自己,所以一路以來就是這樣。
那會不會跟創作歌手的「意義」有出入?
這要看他生命當中碰到什么樣不同的音樂伯樂,給他怎樣不同的意見。像哈林在
《情非得已》那張跟許常德合作,不管他當中創作了幾首歌,可是這張專輯受到
大家的喜愛,這是事實。
當然我也會很羡慕的說,找一個來幫我寫《情非得已》,不用這么苦也可以很受
歡迎,但每一個人不一定有相同的機緣。
可是我的人生過程當中,好像沒有這樣的對像。其實早期我曾說,我不要這樣一
直自己製作下去,我覺得這樣很痛苦。有一次我想跟一位非常好的製作人楊明煌
合作,這張專輯才談好要進入錄音室的時候,在美國就聽到他出車禍過世了。
我心裡想說,我怎么這么苦,難得我這么欣賞的音樂人竟然碰到這種遭遇,又沒
有人接手,所以我又必須自己完成這張專輯,一路到現在。
我有時寫得很辛苦的時候,想請公司幫我邀一些傑出的音樂人寫歌讓我唱,可是
一聽到我的名字,人家就不寫,說「他自己會寫啊」、「他可以寫得很好」什么
什么。
所以,當我創作了這么多年,而且也沒有停止創作,也沒有停止幫別人創作的情
況下,我叫別人寫歌,對別人來說是一種包袱,也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所以這
情況之下只好自己做。
我覺得不一定要創作整張專輯才是創作歌手,哈林他創作兩首歌也還是創作歌
手,像孫燕姿也從來沒有創作整張專輯。我覺得看你自己喜歡做什么,看你的時
間允許你能夠做多少,每個人都可以自己選擇,創作應該不是那么狹隘,而是每
個人追求自己心中喜愛做的事。
何謂真正的「創作人」?
早期的創作人一定是創作自己的心情、生活故事為主,可是你的人生當中不可能
談這么多次戀愛、這么多心情故事,但這張專輯,在這個階段我比較開心的是,
我不再用我的心情去傳達這個世界的事情,而是可以寫和我無關、是我可以想像
的事件,或者是我真正關心,不管是一本書、一部電影、一個人、一件事情也
好,我覺得這所有的東西歸納起來,就比較像一個我心中的創作人。
孤 獨 者 從音樂獲得共鳴
創作等于「孤獨」?
本來就是這樣子。創作本來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寫得很好的時候高興得不得
了,但當別人說不怎么樣就馬上從雲端掉到谷底。
那個煎熬是非常強烈的,可是即使是這樣,但你的命生下來就是要做這樣的事:
痛苦快樂、痛苦快樂……可是為什么要孤獨?我們唱歌抒發情緒,所以很多人喜
歡聽抒情歌,悲傷的人聽歌比快樂的人多,因為悲傷的人希望把心中的不滿、壓
抑全部借由音樂給抒發出來。
如果你自己很幸福、快樂,你怎么去寫出那痛苦人的心情?所以一定在很孤獨的
過程中將你的心情寫出來,聽的人也因為很孤獨、痛苦,所以借由這種情感的共
鳴而產一種負負得正的感覺。
所以他應該肯定是孤獨的。
虛 心 學 習 音樂路上不言敗
在音樂上的「自負」和「自信」,兩者之間意義上有差別嗎?
我覺得我自負到倒還好,當別人攻擊你的時候,你可能才會有一些自負的產生,
因為你要保護你自己。
做音樂要有一個適度的自信,可是我覺得,我的自信是來自于這些年來不斷地進
修和學習,因為只有這樣,當別人要用任何方式來測驗你的時候,你會發現原來
我這個Pass,那個Pass,原來我很多部分已經……不能說刀槍不入,只是說很多
創作、音樂部分已經悠遊自在,所以那個部分讓你覺得,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可是這個信心不會變成自負的原因是因為,音樂有太多東西值得探索,然后你也
不會永遠在浪頭的情況之下,所以你要永遠抱著虛心學習的心態,這個心態才會
讓你不會被打敗,不會被自己打敗。
你可以自負,可以自信,可是當別人不認同你的時候,你就什么都沒有;你就算
做得很好,別人也不一定在那個時候把焦點放在你身上。
所以隨時保持自己在一個虛心學習的狀態下,不管大家是不是在注意我,我都會
不斷學習我自己的東西,只要有機會站到台上,我會表現給你看,讓你知道我是
最好的。
所以虛心學習,比所得到的自信是很實在的;因為在保護自
己、武裝自己的情況之下,那種偽裝的自負,反而讓自己更容
易被自己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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