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園] 幫妳記得.藍天
我試著,努力將它寫成一篇文章、一個完整的故事,後來發現,這根本是
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們之間的回憶太多,我不知道該從何寫起,也不知道該
如何用適當的文字貼切的表達我內心的真實感受。
最後,我只能像現在妳們看到的這樣,用一篇篇,很像是隨手小語的方式
記錄她曾經存在在我生命的痕跡。
相識
在我生活最晦暗的那一年,為了逃避比學業更沉重的心理壓力,我走進了
補習班,我要拯救的不是我的課業,而是我渴望遠離的心,每晚五個半小時的
課程,只有中堂休息的二十分鐘,是唯一能停下來喘息的機會,而我,某天,
再也無法忍受狹窄教室中的窒悶空氣,我走到了教室外面,推開通往陽台的那
扇厚重鐵門,陽台上,有一對甜蜜的小情侶正在談情說愛,我頓覺尷尬的想退
出那個空間,但那個女孩子叫住了我,對著我笑了一笑,那是一個非常甜美的
笑容,她招招手,對我說:過來聊天啊!
直到今天,我都還記得她當時俏麗可人的姿態,清晰的仿如昨日才發生的
事情一樣,後來,那座小小的陽台上又走進了更多的人,最後,包括我在內的
八個人聚集在那座陽台上,為我們的青春寫下一篇篇歡笑與血淚的痕跡。
雖然,隨著歲月的流轉,我們已經各奔天涯、各分西東,然而,我始終知
道我的眼睛永遠能夠很自信的看著前方,因為,我的背後永遠會有最堅固的港
灣讓我依靠,這樣的安心,讓我能夠無所畏懼的描繪未來的藍圖。
相知
時光荏苒,我和她不僅已經從國中畢業,也升上了高中、大學,第一次離
家出外生活求學的我,在屏東孤單一個人租賃的小套房中偶爾也會有一絲寂寞
的情緒的造訪,而她,察覺了我的孤單,有空的時候就從高雄開車到屏東來陪
我,我們之間的相處,可以不用過多的言語,有時候,甚至只需要一個擁抱就
能讓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很喜歡我的房間,因為,當我把窗戶打開,躺在床
上的時候,我能看見一整片蔚藍的天空,沒有多餘的建築物、沒有高大的樹木
,只有一整片乾淨的、蔚藍的天空,偶爾,會有幾縷雲絮、幾架飛機掠過,我
們都很喜歡那幅景色。
2007年,我愛上當年的風雲人物:星光幫,看到星光幫同學們深摰的友情
,我曾羨慕的看著電視脫口而出:真好,好令人羨慕的感情喔。而她,只是笑
笑的回應我:我們也有啊。
是啊,我們也有,生命中最真誠、最深刻的友情已經烙印在我們的心上,
所以,我不需要羨慕星光幫,因為,儲存在我心上的溫暖友誼,更珍貴。
相惜
升上大四之後,空堂的課多了,她常常來屏東找我,一起玩、一起陪伴、
有天,我們在臨入睡之前,聽見電腦中傳出了一首歌:張惠妹的《藍天》。
裡面有一段歌詞是這樣唱的:越過了重重的心牆,有一整片藍天。
當時,我們倆個都停止了未說完的話,一陣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我們都
懂,彼此的沉默為何而來,因為,在我們的心中,都有一座名為「愛情」的高
聳心牆,而我們,一直到多年以後,始終都過不去。
當天晚上,我們在沉默中漸漸沉睡,隔天早上,她回高雄上課之後,我在
我的電腦桌前看到一張紙條,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卻讓我瞬間紅了眼眶。
「如果,我們之間只有一個人能越過重重的心牆,我希望是妳,因為比起
我,妳更適合在藍天飛翔。」
一個把我的幸福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要的朋友,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情誼更加
珍貴?
分離
今年,正在學校上課的我,突然接到朋友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她出車
禍的消息,我迅速收拾物品,一邊跑下樓一邊打電話叫計程車,我要以最快的
速度趕到她的身邊,但即使我再怎麼努力的加快腳步,趕到醫院時,她已經被
推入手術室,而我在外頭用真心向蒼天祈求:
讓她平安、讓她活下來、讓她能再次陪在我身邊
但是,沒有用,即使我也曾經在寺廟當中跪求神明:如果,真的有一個人
,要用生命付出代價,那麼,請找我償還,即使會辜負許多人對我的關心和期
望,我也願意用我除了回憶之外的所有一切,換回她曾擁有的甜甜笑容。
一個星期後,她二十三歲的生命已經停止,而我,全身喪失了力氣,有幾
天的時間,昏昏沉沉的感覺生命失去重量,然而,我沒有眼淚,我已經難過到
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但有一個人告訴我:希望我能好好的大哭一場,發洩我
的情緒,而我,也終於在學校的草原之中,看著我們曾經仰望的蔚藍天空,聽
見自己痛哭失聲的聲音。
承諾
我常常這樣想,她一定是個很善良的天使,因為,即使她離開了,也始終
沒有忘記她曾經惦念著的:我的幸福,我曾經在夢中見到她,穿著一襲美麗的
水藍色洋裝,帶著一如過往凝視我的溫柔眼神、甜美笑容,對我交代了三個她
無法完成的心願,她還說:希望,我能將自己的人生過的更精采,因為,總有
一天,我會到達她的身邊,那時候她希望我們能一起坐下來喝杯可樂聊著在人
世間的種懂精采。
夢醒了,眼淚掉了,我也笑了,我打開窗戶,看著窗外的天空,輕聲對她
說:我一定,會背著妳的夢想繼續前進,兩個人的夢想,其實不沉重,真正沉
重的,是我的思念。
親愛的朋友,我答應妳的事情,每一件我都在盡力完成,也許腳步沒有那
麼快,但請相信我,我不會忘記的,即使要用一輩子的時間,我也要完成妳的
心願,妳在另一個地方好好生活,也好好的看著地上的我是如何堅強的前進,
也別忘記,妳說要請我喝可樂和我一起對酒唱歌話當年的諾言喔。
再見
11.28 是她的二十四歲生日,我們與她的父母實現她曾寫下的遺書,在清
水斷崖邊將她的骨灰灑向大海、灑向天際,當骨灰放進我的手上,我依然有那
麼一刻的不敢置信,無法想像手中的這些白色粉末,怎麼會是她呢?然而,她
的父母看見我眼中的不捨,告訴我:放她走吧,我們也只能為她做這些了。
這是一個父母的請託,我無法拒絕,當我張開雙手,只那麼一瞬間,一陣
吹來的海風,就把我曾經想用全部交換的生命,帶走。
妳走了,而我還記著,妳還活在我心裡,聽過這麼一段歌詞嗎?感恩的心
,感謝有妳,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做我自己。
妳會在我心裡依妳二十三歲、十五歲青春美麗的姿態永遠活著,在我的心
中,妳一直存在,我不會忘記妳,當天空下起綿綿細雨,我會知道,因為妳在
想念我,所以妳來看我了。
從此,我不再討厭雨天
幫妳記得
一個夜裡,在就要熄燈睡覺之際,我聽見電腦當中唱出這麼一段歌詞:
要幫妳好好記得 舖暖意 讓妳走的是綠地
妳手太冷冰 貼在我臉上 我來燃燒生命
想起曾經擁有的那些過往,我無法克制自己的在黑暗的小房間之中,再次
聽見自己痛哭失聲的聲音。
潘裕文的音樂、聲音,就是有這種令人又愛又恨的魔力,曾讓我想最美好
的過去,卻也讓我憶起最痛的悲傷。
然而,哭過之後,把眼淚擦乾,我們都要繼續堅強的加油、前進,我始終
相信『受過挫折的人生會更加堅強』這句話,你們覺得呢?
最後,祝福所有玫瑰、菜菜、板友、潘裕文都能健康、平安、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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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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