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 4/28週刊文春全文
再說一次,這是週刊文春,所以不要全部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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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直擊 能年玲奈的悲鳴:「我想工作」
國民偶像女星為何消失在螢光幕前?
《小海女》是一部獲得空前熱烈支持的晨間劇,不過如今在電視上卻難以見到女主角能年
玲奈的身影。有報導指出她遭到「洗腦」,但其實背後另有其他原因。究竟她受到怎樣的
殘酷對待,以及社長的「言語霸凌」又是什麼呢?
四月六日,《小海女》又重回客廳,開始在 NHK 的 BS Premium 頻道重播,再度掀起粉
絲的熱烈討論。2013年四月開始播出的《小海女》,被認為是喚回觀眾、重新擦亮 NHK
晨間劇這塊陳年招牌的作品。
為何《小海女》能緊緊抓住觀眾的心呢? 飾演女主角天野秋的母親--春子的小泉今日子
(49歲)在短文中寫道:
「飾演女主角的能年玲奈,她水嫩的感覺和小秋一模一樣,會讓人有想
全力保護她的感覺,是位很有魅力的女孩。劇中小秋的成長過程,也正
代表能年的成長,這已經可以說不是連續劇,而是紀錄片了」
(「SWITCH」2013年十月號)
正如同《小海女》中「不起眼又陰沉,沒上進心又不合群,沒存在感、沒個性也沒特色,
根本一無是處」的小秋一樣,原本沒沒無名的女演員--能年玲奈,在飾演祖母的宮本信
子及小泉等人的引領下蛻變了,觀眾也同時看見兩邊的成長過程。
然而如今卻只能在《小海女》的重播和電視廣告中看到能年,這位 NHK 晨間的代表人物
,這兩年來完全消失在螢光幕前。接著,忽然出現她遭到「洗腦」的報導。本應成為國民
女星的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本刊的採訪組深入了解了能年玲奈21年的人生。
能年在兵庫縣神崎郡出生、成長,那是一處距神戶電車車程要一個半小時的鄉村。她常和
妹妹還有親戚到山上玩、也曾偷摘了鄰居很多還沒熟的柿子,讓媽媽匆忙地跑去跟人道歉
。能年的少女時期,過著如昭和時代般、充滿活力的生活。
她也是個愛打扮的女生,常常拿著愛買衣服的媽媽的衣服,在鏡子前反覆試穿。國中同學
對她的印象,仍停留在她正決心到東京、踏入演藝圈時。國中的她因加入網球社,皮膚曬
得黝黑、和朋友一起組成樂團,也是在此時開始 Nicola 雜誌模特兒的工作。當時她在神
崎郡和東京之間通勤,畢業後決定去東京時,雖然家人反對,但她仍堅決要去。想不到看
起來個性溫穩的她,會有如此堅決的意志,讓身邊的人都感到很驚訝。
能年到東京之後住在公司 LesPros Entertainment 提供的宿舍。在 Nicola 的工作結束
後她一直沒接到工作,日子過得很壓抑。
負責打掃宿舍一個月
能年在高中二年級時開始展現演技的天份。高一時,能年開始接受 LesPros 藝人的演技
指導老師--瀧澤充子的指導。瀧澤在雜誌的採訪中提到,雖然能年看起來不善言詞,但
下課後不懂的地方她會不停發問,有時還會問超過二個小時。在聽懂、了解之後轉化為行
動,便綻放出耀眼的光芒。能年在改掉關西腔、剪短頭髮並減重之後,慢慢開始產生變化
。她希望能參與戲劇演出,參加的試鏡開始變多。
終於,她在電影《告白》(2010年)以女演員出道,並因電影《烏鴉的拇指》獲得知報電影
獎的新人獎,在《Summer Rescue~天空的診療所~》等連續劇的表現也獲得肯定。
就在此時,《小海女》開始甄選女主角。試鏡於2012年四月開始進行,共有1953人參加。
不過當初能年只是經紀公司 LesPros 派出去分散對手戰力的棋子,LesPros屬意的是公司
力推的川島海荷(21歲),她是社長本間憲的壓箱寶。
LesPros 於1991年創立。本間原本在石田純一等人的經紀公司--Sky Corporation擔任
司機、經紀人,從而開始接觸演藝經紀事業。在成功將模特兒出身的長谷川京子和新垣結
衣等人培養成女星後,LesPros 在業界的份量逐漸增加。本間說「我們的目標是好萊塢」
,總公司的練習室中掛著好萊塢的畫。社長一聲令下,所有員工都取了中間名,而本間自
己是 Steve。每年社長都會發勞力士手錶給業績好的員工,在這種軍事化管理的公司中,
反應比較慢的能年經常被罵。
就在《小海女》公布女主角人選前夕,能年因為沒把宿舍打掃乾淨而遭警告,被要求負責
打掃宿舍一個月。在能年獲選為《小海女》的女主角後,本間曾在推特對寫真雜誌「H」
一次能年和川島的共同演出發表評論:
「在「H」合演。雖然能年也很努力,但這次很明顯是川島贏了。你們要
好好互相砥礪」(2012年7月11日)
小泉:「你真懂事」
即便被提拔為《小海女》的女主角,公司對能年的態度仍然沒有改變。當時她的月薪是五
萬日圓。晨間劇常要出外景、排演,工作時間很長,當然也沒時間打工。隨著工作越加繁
重,能年只好開始向家裡要生活費。
2012年11月發生了一件意外。能年在岩手縣久慈市的外景拍攝結束後,和菜鳥經紀人要搭
新幹線回東京時,因為要長期攝影帶了背包和手提袋等大量的行李,結果路沒走穩而跌倒
,撞傷右腳脛骨。上了車後才發現流血,後來在下一站下車,由救護車送到醫院。傷可見
骨,縫了七針。因為有傷痕,所以後來會拍到腳的場景只好改穿長褲。
但是《小海女》的攝影期間是能年感到最幸福的時光。因為晨間劇拍攝時程很趕,背台詞
是件很不容易的事。當時飾演祖母的宮本信子給她很大的幫助,常故意和工作人說她累了
,為能年製造休息時間。她也請工作人員為能年準備了演出前可以複習台詞的房間。那是
一間在化妝房旁邊更衣用的小房間,後來被稱為「閉關房」。
能年會受到演員和工作人員的喜愛是有原因的。她很認真的把小泉、宮本、飾演父親的尾
美利德,還有飾演大牌女星鈴木博美的藥師丸博子,以及劇團出身的渡邊惠里、木野花等
人的知名作品全部看過一遍。看到能年興奮地討論自己過去的作品,她努力的樣子令所有
演出者都不禁愛上她。渡邊非常疼愛能年,私底下也會和她一起出門。一次她們一起去看
電影《悲慘世界》,看完感動不已的兩人,在咖啡館討論感想直到末班電車的時間。
2013年二月又發生了一件意外。能年的爸爸出了車禍,而那是在《小海女》播出前二個月
的關鍵時期。當時在久慈拍戲的能年,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後,當晚便去拜訪夜宿旅館的
小泉。
「我爸爸的事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
而小泉如此安慰她
「你真懂事,沒關係,我們會保護你」
宮本也給她溫暖的支持
「不用擔心,現在你也只能繼續努力了,加油吧」
這個意外更加深了她和演出者間的感情
然而,《小海女》以外的世界,對能年來說卻非常殘酷。能年要去排演時,LesPros 並沒
有為她安排車子,只有在正式攝影拍到深夜、或是連續拍設超過八小時才會派車給她。沒
有車子的時候,都是 NHK 的工作人員幫她的忙。2013年四月,《小海女》開始播出,能
年受到矚目,公司才開始請 NHK 為她準備計程車的回數票,或是派車給她,理由是如果
回家時出了什麼意外會很麻煩。
回東京後,攝影更是如火如荼地進行,半夜回到宿舍還要看隔天要用的劇本,平均睡眠時
間只有三小時。要穿去攝影棚的衣服來不及洗,錢也不夠花,五萬元的薪水跟本不夠。終
於在四月,攝影即將進入尾聲時,能年的錢花光了。這時能年可以訴苦的對象只剩常指導
能年演技的瀧澤。
半夜,能年打電話向瀧澤哭訴
「宿舍的烘衣機壞掉,我明天沒內褲穿了」
瀧澤要她去超商買,能年說
「我錢包只剩200圓」
「你修正一下對公司的態度」
瀧澤趕到宿舍幫能年洗衣服,並要能年為隔天的攝影先去睡覺。她和能年的媽媽談過之後
,就從這天開始照顧能年的生活起居。在這種情況下,能年對 LesPros 的不信任逐漸增
強。陪能年到現場的經紀人多是資歷很淺的菜鳥,經常替換,而且常有沒跟能年一起移動
、早退,或是不小心入鏡等狀況發生,能年也常為此向演出者及工作人員道歉。
其實,在《小海女》開始播出的2013年四月,LesPros 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般認為,在
本間及協理H的攜手合作下才使得 LesPros 能成長至今日的規模。善於經營的H,負責在
本間的高壓統治下喘不過氣的藝人和員工面前扮白臉,很有人望。但是一山不容二虎,本
間對H說:「有你在的話就沒辦法培育新人了,你不要插手經紀事業」,將H轉調子公司擔
任社長。原本 LesPros 每年都會招募10人以上的員工,而這些員工有大部分會離職。但
是在H離開 LesPros 總公司後,許多有能力的中堅員工也相繼離職。接任的協理的女員工
N,曾發掘長谷川京子及新垣結衣,在業界有很高的評價,而她也在當任協理一年後離職
了。能年和 LesPros 的關係,就是在公司混亂的時期產生了裂痕。
《小海女》拍攝時,7月13日,能年的20歲生日到了。小泉送能年 Tiffany 鑰匙造型的項
鍊,上面有三把鑰匙。「這是要成為大人之前必備的鑰匙喔,如果集滿三把我就幫你的忙
,不過沒有三把也沒關係啦」。8月1日,《小海女》終於殺青了。當時 NHK《小海女》的
官網上刊登了能年的致謝詞:
「各位演出者、工作人員、製作人訓霸先生、菓子先生,以及各位導演、宮藤官九郎先生
,真的很感謝你們的照顧。另外我也想向為我奠定演技基礎、每天晚上陪我對台詞的瀧澤
充子老師致謝」
但是這段致謝詞卻觸怒了 LesPros,原因是瀧澤這個「外人」出現在致謝詞中。慶功宴結
束後數日,能年被叫去 LesPros 總公司,JR東急目黑大樓16樓的會議室。S首席經紀人開
始說明今後的工作方針:
「因為玲奈你的態度不佳,所以沒有工作,接不到工作喔。但就算你要辭職,我想應該也
不行」
能年嚇了一大跳
「請問是要把我冷凍起來嗎」
「是接不到工作,我沒說要冷凍你」
在這次會議結束後,能年又找S首席經紀人談了很多次,但他這麼說:
「從今以後你只會接到單次的工作,不會有長期(例如連續劇)的工作」
「《小海女》收視率很高、評價很好,但是你的態度很糟,而且又和經紀人起衝突所以接
不到工作。你檢討一下對公司的態度」
接著,轉捩點發生了。當時發行量突破4000萬本的人氣漫畫《進擊的巨人》傳出要拍成電
影的消息(預計今年夏天上映)。製作方希望由能年演出作品中的人氣女角米卡莎,也考慮
將劇本改編成以米卡莎為主角。能年透過認識的人得知這項消息。但是 LesPros 以能年
在事前接洽為由,回絕了這份工作。能年大受打擊。
2013年是《小海女》年,「嗟嗟嗟」得到流行語大獎、除夕也在紅白歌唱大賽演出,唱了
三首歌、能年被選為紅白宣傳大使、而且還播出了宮藤寫的《小海女》紅白特別篇。《小
海女》的單元收視率高達50%,能年已經是男女老幼皆知的國民女星了。然而失去《進擊
的巨人》演出機會的能年已經撐不下去了。2014年一月,《Hot Road》拍攝結束後,能年
向經紀人M表達辭意。正式的辭職信在三月送達公司,LesPros 非常憤怒。站在社長本間
的角度,他眼中所見,是一位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女星,竟然不和公司討論就任性地想辭職
。五月到六月間,能年在《海月姬》的拍攝期間,進行了多次會談。
小泉震撼業界的發言
假日的傍晚,LesPros 死寂的會議室中,本間要求能年說明辭職的原因。
「我辭職的原因是因為你們不讓我工作,S先生在會議中跟我說,就算我不辭職也不會給
我工作。他說我不會有連續劇的工作,至少今年之內不會有」
本間如此回答:
「全部都是你自己亂想的」
「我跟S確認過了,他說他沒這樣說,你搞錯了。你再把想辭職的原因說清楚一點」
能年慢慢地如此說道:
「我20歲已經快過完了,這對女生來說是很特別的一年。但我的20歲卻要在被公司冷凍
中結束,精神上已經撐不下去了」
談了約三個小時,之後雙方又連續爭論了好幾天,但事情仍沒有進展,能年哭著說:「如
果你不想聽我說,那我也沒什麼話要說了」,說完轉身就走,激動的本間追出走廊,大聲
吼道:
「失敗者! 就是因為你這個樣子所以才不給你工作,竟然想逃跑!」
能年從總公司飛奔而出,搭上計程車後便開始哭著向瀧澤說明事情的原委。後來能年因為
懼於與本間面談,便透過律師和 LesPros 溝通。到了九月,一份來自 LesPros 的文件送
到了能年手中。原本能年與 LesPros 的契約在2014年六月結束,但是其中包含公司得以
延長一次的條款。這是份打算將契約延長到2016年六月的文件。面對培養自己的經紀公司
,以演藝圈的常理來說,能年理應接受這份文件。
在這之前,能年的心靈支柱一直是《小海女》的演出者們。小泉、宮本、尾美等人常會在
能年的部落格中出現。能年與公司的關係陷入膠著這年的四月,小泉在一次採訪中爆了料
「日本的演藝圈在選角方面常是靠關係決定,所以一直無法成長。但是
我認為這種不好的文化即將被打破。」(「AERA」2014年4月21日號)
「演藝圈不好的文化」這句話受到關注。但她在採訪當中被問到給年輕人的一句話時,還
提到:
「與其要我向年輕人說些什麼,我更想對那些使喚年輕人的大人們說教
,呵呵。我想對他們說:『年輕人只能一直努力呀,而且他們真的也很努
力,你們認為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大家都是人,有自己的人格,我認為
大人們應該要正視年輕人的想法』。當然演藝圈也有很多很認真的經紀
公司,和藝人處得很好,不能一概而論,但是...還是希望大人們能振作
一點」(同前篇)
本刊直擊欲言又止的能年
擁有超人氣的能年卻沒有新工作,業界普遍認為這是飢餓行銷手法、刻意挑選工作。但能
年自《小海女》之後,兩年來僅演出了二部電影、一部20分鐘的電視劇特別篇,於是開始
有人懷疑背後的原因,就在這時,那則消息在演藝圈傳開了
「能年遭演技指導老師瀧澤洗腦,住在瀧澤家中,LesPros 拿到的工作都被瀧澤拒絕」
而能年在今年一月設立自己擔任社長、瀧澤擔任董事的「三毛and花林糖」股份有限公司
的消息,四月在網路上傳開時,本間在推特上碎唸道:
「裝好人、裝恩人來靠近別人、洗腦別人的人,真是走到哪都有」
(4月14日)
於是,東京體育報、朝日娛樂新聞先後開始報導「瀧澤對能年洗腦」,報導內容皆朝向設
立公司是為了另起爐灶。
本刊採訪了處於風暴中的瀧澤
「有人說你和能年同居、對她洗腦」
「並不是,只是她父母拜託我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而已」
「設立公司是為了另起爐灶嗎?」
「不是,這是為了販賣能年的畫和相關商品而成立的公司,並無違反與 LesPros 間的契
約。但因為肖像權為 LesPros 所有,所以作品應該會以其他名義出售。能年仍然是
LesPros 的旗下藝人,剩下的請去問經紀公司」
本刊也想到本間社長家中採訪,但是被拒絕。LesPros 負責人的回答如下
「據稱現在因為本間憲社長的意思,能年的連續劇、電影等工作全部被推掉了」
「這不是事實」
「能年成立公司是事實嗎?」
「有耳聞(設立法人),我們正在確認,所以詳細情形無可奉告」
「據稱在《小海女》拍攝期間,能年的月薪是五萬圓,這是事實嗎?」
「不回答特定人士的薪資問題」
關於這次的風波,能年律師的說明如下
「為了建立良好的關係,我們確實在去年的下半年與 LesPros 的律師開始針對能年的待遇
問題展開協商,但沒有要另起爐灶等情事。具體的協議內容因為我有保密義務,無可奉告
」
而能年自己對於此次與公司間的風波有什麼想法呢? 本刊於四月某日,在東京都內目擊到
正從咖啡店出來的能年
「想請教妳與經紀公司之間的問題」
「不好意思,請你們去問 LesPros」
能年走得很快,記者詢問成立公司及是否要獨立等問題,她都沒有回答。但是在她正要走
遠時,記者問道:
「能年小姐你有拒絕接工作嗎」,她轉身向記者說
「我希望讓粉絲看到我工作,我想工作」
《小海女》劇中,為了被大型經紀公司冷凍的小秋,媽媽春子成立了「3J Production」
,讓小秋繼續演藝活動。在慶功宴上,演出者和工作人員送給能年的卡片中,小泉寫道:
「即便《小海女》演完了,你還是可以把我當成媽媽喔」
今年二月,小泉成立了自己擔任社長的私人經紀公司。小泉在本文開頭提及的短文中也寫
道
「(和春子相比)如果是我,我會希望能年可以跨越痛苦、挫折和孤獨回
來這邊,抱著這種心情守護她。就像和歌詞『來吧,跳越那篝火』一樣
,用這種心情等她回來,馬上準備好能為她療傷的萬全對策等她回來」
能年能否跳越那篝火呢?
「週刊文春」2015年5月7日/14日 黃金週特大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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