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指望音樂界;指望劇界吧! 流利暢快的《吻我吧,娜娜》解放人心
文/楊忠衡
⊙王柏森、傅薇主演/唱,張雨生作曲、演奏,梁志民導演
⊙八月一至六日 台北國家戲劇院
⊙果陀劇場製作演出
模仿品!試驗品!半成品!…以往看完所謂國產歌劇或音樂劇,心中難免產
生這種遺憾。若說有讓我「看完還想再看」的(而這也是檢測音樂劇成功與否的
標準),《吻我吧,娜娜》可能是第一部。誠然,這部劇仍留有改善空間,可它的
確是一部完成度很高的作品,沒有半成品的勉強青澀。
這部劇和以往不同處,我認為在「自然」兩字。什麼叫做自然?風格統一本
身就令人愉悅,好比我們聽歌劇演員唱詠嘆調、明華園唱歌仔戲、搖滾巨星唱熱
門歌曲、秀場名角唱俚俗歌曲…都會因「自然」而產生暢快感;反之,若其中有
矯情,就算耗資不貲,也會給人「不搭調」的反感。過去大部分創作歌劇不管背
負文化、理論或歷史的包袱,演來讓人失去食慾三天,就是敗在矯情做作。「吻」
從創作者到演員表現,風格一以貫之,盡情塑造一部搖滾歌舞劇,讓人每個毛細
孔都舒暢,得到真正的「解放」。
首要功臣自非張雨生莫屬,一掃「流行歌手寫不了大作品」的成見。現今不
少有才氣的流行歌手自滿於「主歌│副歌」的速成創作公式,但是張雨生這部作
品顯然已超脫這種淺薄視野。不但注重各別作品的完整性,同時也顧及全劇風格
統一。劇中人物都保有前後一致的個性,而每首歌也宛如量身訂做般適切。靈活
加入各種風格是《吻》劇長達三個小時,音樂不致讓人疲乏的原因。強烈、抒情,
快、慢風格交叉出現,甚至加入一些特殊效果(如《刺蝟碰上仙人掌》中的中東
風格),可謂用心良苦。作品除考慮角色音域外,也兼顧了語文發音,克服諸如
「要我出嫁,我不會去出家」、「還是教小狗打毛線比較可能」等難句。
張雨生成功的塑造幾個主題,例如「辣妹郝麗娜」的主題在《我就是辣妹,
怎樣?》中浮現;雖非所謂的引導動機,但在妥當的安排和強調下,鮮明色彩仍
發生強而有力的標註功能。「吻我吧娜娜」主題讓語文與音樂結合得頗自然,該
主題先現於「戰鼓已敲響」,經過蘊釀後才真相大白的轉為「吻我吧娜娜」;「敲
響戰鼓」和「吻我吧」二事在此等同關聯,令人會心一笑。《琴瑟合鳴》雖有點
卡通,但對劇情來說未必不是討喜的伏筆。另一點值得佳許的是,張雨生用漸進
滲透的方法讓每段歌和配樂不知不覺露面,不是臨到要唱才進音樂,橋接得相當
自然。
開場《有個辣妹叫做郝麗娜》、《我就是辣妹,怎樣?》頗為搶耳,歌舞分量
足,使劇有扎實的開場。連續三段《吻我吧娜娜》是中段重心,功夫下得也夠深。
第二幕第三場(上半場終場),現場Band由幕後推出台前演唱《誰說婚禮都是
神聖的?》舞台畫面頗有動感,具結婚場景應有的熱鬧。猜想《我是你的海港》
應是刻意安插的軟性情歌,在王柏森圓熟演唱技巧下亦是可圈可點。下半場歌曲
和劇情節奏較鬆,但歌舞卻令人賞心悅目,第五幕有情人終成眷屬後的《舞會》,
音樂和舞蹈把原本無厘頭的劇情展現得相當精采,搬演了六零年代老搖滾風采。
我聽到不少人抱怨這段男女互鬥劇情多餘,但就歌舞劇觀點來看,這正是音
樂比重提高的現象。高比重的歌舞不利表現細節劇情,所以舞劇或音樂劇常用長
時間的歌舞表現一小段簡單劇情;第五幕代表《吻》由「劇」朝「歌舞劇」靠攏。
如果歌舞夠精采,即便劇情像《貓》或《油脂小子》一樣無厘頭,相信樂迷也能
欣賞其中妙處。
演唱方面我不想苛求,畢竟台灣目前還缺乏演、唱雙修的專業音樂劇演員,
在「演得好」比「唱得好」重要的前提下,普遍由演員身兼唱職。這次演出除主
角王柏森、傅薇之外,主要配角在演唱方面都還不成氣候,這是該團邁向完全音
樂劇所必需克服的。飾演潘大龍的王柏森舞疑是全劇最吸引人的成功角色,唱作
俱佳,像是貓王、麥克傑克森和喜劇演員金凱瑞的三合一體,是本劇成功的關鍵
人物,前途不可限量。佈景和服裝方面也不少人有微詞,這不是我的觀察重點,
至少安排尚稱稱職,既經濟又沒有扯劇的後腿。Band方面我只有一句話:「很好!
不夠!」熱度再高一點,變化和即興再多一點,樂迷一定會更喜愛的。
張雨生早年以《天天想你》聞名歌壇,在當今偶像掛帥的流行樂壇中要重振
旗鼓並不容易。也許這種更上一層樓的創作,可以為有創見的搖滾樂手找到新的
發展空間。值得玩味的是,作詞陳樂融是成大土木系畢業、作曲者張雨生是政大
外交系畢業,主唱者王柏森學的是戲劇、傅薇是中興大學法律系畢業;他們的組
合卻造就了一部令人激賞的音樂劇。誰說科班音樂家才能搞好音樂呢?敏銳的觸
角和寬闊的胸襟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吧!最後向導演梁志民、製作人陳琪致敬,雖
然他們的功績無法在「樂評」中彰顯,可是沒有他們的努力,一切表現都是不可
能的。Great Job!
http://www.allmusic-mag.net/mel/article/review/970801_nana.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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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的音樂真是讓人百聽不厭,
只是每次拿出來播放時,總會在心裡泛起絲絲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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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是什麼?
未來是一連串現在的繼續
幸福是什麼?
幸福是一連串平凡的堆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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