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lie的時間》--1999 開春（三）

看板Leslie (張國榮)作者Lesliey ( 我鍾意你o地 )時間21年前 (2004/04/29 21:57)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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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聚榮堂翻譯者：Tracy Lin （欲轉載請獲得原譯者同意） -- ＊1999年開春＊ --Leslie家的Party和初會唐先生-- 在香港的第二天傍晚，我們去了Leslie家，離上次拜訪已相隔好久。才按電鈴， Leslie立刻飛奔到門口，情緒顯得非常亢奮，大概是喝了點酒吧。這天他穿著有光澤的藍色襯衫，搭配布料柔軟合身的長褲，看起來英俊得超凡脫俗，儘管見過好幾次，當時卻讓我看呆了：「天哪，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 Party開始了，好幾位客人已經先到。今天的客人全都跟這本寫真集有關，換句話說都是Leslie跟我的一些好友們。所有人都曾在去年採訪時見過，因此省去無謂的寒喧，大家決定吃飯前先看看寫真集的打樣。客廳地板上攤著兩百張打樣，Leslie從第一頁開始，緩緩邊看邊走，大家跟著他逐張瀏覽。Leslie一張張看，時而靦腆，時而輕笑，時而皺著眉頭輕輕搖頭，露出各種各樣的表情，最後大致都認可了。只有兩張，因他堅持不用而取走。那是在中國會圖書館拍的特寫，理由是「那張臉跟十年前的寫真集一模一樣」。那張照片太年輕，而顯得有些稚氣，這是事實，但他隨後的評論更妙：「為什麼都過了十年，看起來好像一點都沒成長呢？」就在大致看完的時候，又來了一位參觀者。這個人有著挺直的鼻樑，氣質優雅，身材修長勻稱，外型斯文，第一眼看見，我就猜到是他。Leslie站在我跟他中間，說：「第一次見吧！我來介紹，唐先生。」前年來採訪時幾次提到他，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我沒想到Leslie會這麼慎重其事的介紹，當場有點心慌，一時躊躇起來，不知該跟對方說些什麼。其實根本無須這麼緊張。唐先生是非常從容的人，不是會特別關切你、或者特別需要關切的類型，似乎是那種只要站在那裡，就能給人溫暖的男士。相信Leslie並不希望自己過世之後，普通人身份的唐先生繼續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但事實上，對於Leslie的離去，不僅香港，就連日本媒體也對唐先生做過一些捕風捉影的揣測。想到這一點，我便覺得自己應該避免寫到唐先生，但至少讓我談談以下這些吧。從第一次見面以後，我陸續見過唐先生幾次。有時Leslie在場，有時不在場。然而每次見唐先生，總覺得他像是濁世中的清流，具備自在而沉穩的性格，跟熱度來得特別快、就像隻快速燒水壺的Leslie形成對比。Leslie的情緒有時容易激動，唐先生總能用特殊的冷靜氣質和優雅的言辭，安撫他，讓他平靜下來。這樣的畫面和Leslie接觸時屢見不鮮，相信無論要談論以往，或者最近數年的leslie，唐先生的存在對他都有不容否認的影響。因此，當我談到Leslie的想法、他的打算時，為了加深大家的了解，如果非得提到唐先生的發言和舉動不可，我將在不侵犯隱私的情況下據實寫出，這一點也許對正在天堂某處默默關心唐先生的Leslie，是一個交代吧。寫真集瀏覽完畢，所有人都被請到餐廳去。用餐前，跟Leslie交情很好的女性大廚被介紹給大家。她是一家知名飯店的大廚，今天的佳餚全都出自她的手藝。她告訴我們：「這是為Leslie招待貴賓特別準備的菜餚。」實在很抱歉，那晚豪華豐盛的佳餚到底有哪些，已經一點也想不起來，在我不太確定的記憶中，似乎是非常講究的中菜西吃，只記得非常美味和特殊。才開動，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只知道低頭猛吃。當時文仔還在Leslie家，這一天也來幫忙。不時從廚房跑出來，拿著小碟讓Leslie分給他一些菜，他便邊走邊吃起來。他塊頭雖大，但孩子氣十足，不像助理，倒像附近來玩的孩子。我問Leslie：「文仔還替你打工？」他表情嚴肅起來，告訴我：「不是那麼合適，說不定下次你來，已經不在了。」去年十二月回日本時，我文萬仔，下次再來希望我帶什麼禮物給他，他立刻說：「日本餅乾。」結果我買了裝成小袋的甜餅乾給他。他一拿到，高興得跳了起來，比手畫腳告訴我，他要帶回家去跟爸媽還有弟弟分享。後來Party開始了，文仔幫了工人一陣子，又吃喝一陣子，然後就回家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吃過飯後，Leslie拿出幾瓶珍藏的紅酒，替我們斟了酒。Leslie家的客廳有一組黑色大型沙發，以及Leslie午睡用的白色沙發床，柱子旁邊擺放著古董味道的椅子。椅子歪歪的，有點不太牢靠，leslie卻特別喜歡。他拿著酒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樣子，簡直可愛得像個讓人忍不住想買回家的玩具。最初這本寫真集只想在日本發行，有兩大原因。一是香港和中國大陸書店很少，加上賣的都是些學習用書和小說，寫真集和雜誌通常都在報攤賣。Leslie不希望他的寫真集擺在報攤出售，也不希望變成廉價商品。他認為如果要在報攤賣，那寧可不在香港和大陸發行。另一個是盜版問題。Leslie非常擔心這本寫真集出現盜版，因此不願讓香港的出版社出版此書，更別說讓香港的印刷廠負責承印了。加上時間也是問題，我曾提議由技術不錯的日本印刷廠香港分社承印此書，此話一出，Leslie立刻搖頭拒絕，他說：「這你不明白。裡面的員工又不是日本人，工廠裡只要有一個禁不起誘惑被收買，這本書還沒上市，全亞洲報攤就全都是盜版了。」我笑著說：「你完全不信任他們嘛！」他很認真的答說：「我們這行整年都深受其害，如果你常年在香港工作，一定也不信任他們。日本那一套在這裡不適用啦，等吃了虧，後悔已經太遲了。總之別說那麼多。你想想辦法，印製工作全部在日本搞定。」記得當天，Leslie坐在他那張古董椅上，邊喝著紅酒，一邊這麼說：「上次碰面後我想了很久，如果我的寫真集光在日本發行，一定會傷到香港歌迷的心。他們會說：你也是香港人嘛，為什麼只在日本發行呢？所以我想也在香港發行比較好些。」這個理所當然，我也同意他的話。「你說的對，我也這麼想。」在香港發行不是問題，問題是在哪裡賣。問他，他還是那句老話：「不要在報攤賣！」照他的想法，可以在香港賣，但不能流到報攤，希望能擺在專賣洋文藝術書籍的書店賣。這類書店，香港充其量只有兩三家，仔細想想，不僅銷售量很有限，客層也不太一樣。我這麼一說，他回答：「嗯，我明白。」又說：「不需要舖那麼多點。對香港人來說，這本寫真集可能太貴了，我們就挑一家書店，擺三百本，每本都會簽名，這樣就夠了。」當時香港媒體開始批評Leslie只重視日本市場，這次寫真集同樣在香港銷售和舉辦簽名會，也是Leslie考量香港的fans 和傳媒反應之後，想出的解決之道吧。這時，Leslie也提議在寫真集會場出售海報和紀念品，但出售紀念品的計畫最終未能實現。Leslie對於室內設計和設計小飾物興趣濃厚，如果不是當明星，也可能成為一名設計師。這次他對出售紀念品寄望很高，也提出許多構想，包括將自己英文名字印在馬克杯或小茶匙上的設計，但由於製作趕不上簽名會，終告不了了之。紀念品這個話題，簽名會過後，他又提過好幾次。當時，他還跟「皇后飯店」的女東家合開一家咖啡店(後來歇了業)，曾對我說希望能在日本開一家專賣小飾品和寢具的店舖，甚至告訴我每當在素描簿上畫這些設計草圖時，便會開心得忘了時間呢。他問過我很多關於日本個性商店的事，能不能在東京開店呢？開在哪裡比較好？可惜我對這方面所之甚少，幾乎不能給他什麼建議。不過就我來看，不是說客套話，Leslie真的很有設計天份，如果當時的願望能實現的話，或許他另一方面的才華能開花結果，就算他畢生從事的電影事業不能滿足他的夢想，也許新事業也會給他新希望吧，但實在是令人遺憾。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85.7.156 ※ 編輯: Lesliey 來自: 210.85.7.156 (04/29 1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