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 on Japan 2000 8 (11)
第十一回
Q:你的預感還蠻準的嘛。
A:我對這樣的現象曾經有所試探吧。這樣的預感,相較來說更準確的來自業界的宣傳,
而不是一般宣傳。對業界的宣傳不是當時的我們能夠做的事不是嗎?
沒辦法自己說『我們是這樣的』,所謂的宣傳變得有點像是刻板印象般的東西。
這就是會有那樣想法的主要原因,......
不過不想被包括在視覺系裡的情緒漸漸高漲也是原因之一。
『feminism』的時候都已經把頭髮剪短成很時髦的樣子了,
『我到底該何去何從呢?』這也是作出『fake star』這張
既非pop也不是rock的作品出來的原因吧。
Q:就是因為是那麼涇渭分明極端的時代,這張專輯概念的成功也部分歸功於此吧。
A:也是啦,『fake star』確實拿到第一。不過我沒想過那是成功。
那時覺得『正式出道就是這麼一回事吧』,與初出道時的心態已大不相同,
體認到『拿到第一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賣二十萬張很困難』等。
所以『fake star』那時候覺得壓力很大。做的事也跟之前不一樣,
可是自己內心已站在革命觸發的前端,『fake star』是十分微妙的時期呢......
也被八卦雜誌報導,同居發現之類的(笑)。那年發生了很多事呢。
Q:在那之後,首先讓人覺得音樂的內涵漸漸充實起來了呢。
A:認識到不好好認真聽音樂不行是在『fake star』之後的事......
『fake star』的時候還在橫濱arena開過演唱會喔。那樣的背景之下啊,
我的反抗心被橫濱arena又更火上加油,蠻強烈的。會場沒有坐滿,
大概只有九成吧,上面那層完全沒用到。那個時候啊......對自己在做的事,
像是上電視,雜誌,還有cd,雖然都蠻受歡迎的,
可是有點『根本沒有辦live嘛』的感覺。
『這樣的話,那就來辦多到異常的live吧!』那就是進入『drug treatment』時期了。
Q:那是很大的賭注吧。歸納起來,一定會有一方面想法是:arena沒有坐滿
可能是因為『fake star』這張專輯變的比較rock了,
如果混合多一點『feminism』時期的pop元素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坐滿了﹔
可是你把賭注下在如果變得更rock說不定就會坐滿的那邊吧。
A:是阿,想要回到『fake star』之前作風的想法很強烈呢,
打個比方:在『fake star』時的黑夢中,我想『BEAMS』是最廣為人知的一首,
連這首歌也包含在內,那張專輯裡有三張單曲,讓人有點預先設計好的感覺,
現在想起來,說不定在黑夢所有作品裡,『fake star』是最有原創性的一張專輯。
只有黑夢才做的出來的作品。勉強的再加多一些POP的曲子的話,
說不定會有更多的人來看一場live,可是在『drug treatment』,
想的是『就開更多場次的巡迴吧』。
從那時候開始就開始聽RAGE AGAINST THE MACHINE、NIRVANA......
在『fake star』的時候,聽九吋釘聽的很厲害﹔到了『drug treatment』
我開始聽一些不是像九吋釘那樣使用許多電子儀器的音樂,
開始對一些比較貼近血肉的東西感到有興趣。
Q:黑夢是怎麼樣變成兩個人的黑夢呢?人時的位置也是。
A:到了『fake star』的時候就已經完全轉變了。已經覺得兩個人也沒什麼關係了,
覺得要把黑夢當成一個單一物體的組合也好,一個團也好,
被怎麼叫都行,只想做出很酷的東西出來。漸漸地,我會去上流行雜誌的封面,
畢竟無論如何都想成為很酷的存在,想要讓自己看起來跟音樂的感覺接近一點。
那個時候,或許是想要讓自己與音樂更接近,也穿過數十萬的牛仔褲或是球鞋。
Q:這麼說來,包含臣在團裡的時期,以一個出道的搖滾樂團來說,
完全成為一個團隊的時期很少呢。
A:恩,沒有。有相互溝通交流的時期只有『feminism』、『fake star』時的兩個人,
跟三個人時代的『亡骸を...』那張indies盤。這之外作品都比不上這三張溝通的多。
另外啊,雖然這麼說不太好...漸漸變成我一個人的音樂性格領著黑夢走,
然後人時跟著我的樣子。人時雖然也作曲,但是我大概都會告訴他我想要作什麼曲子,
然後請他做那種曲子。只要看人時最近的訪問就可以理解了吧,人時真的是很快樂,
到了黑夢後期就不能夠做自己想要作的音樂了吧。
Q:『Drug Treatment』到那時候與『CORCKSCEW』那陣子,心境上是有什麼樣的不同呢?
A:恩-,在『FAKE STAR』時候,稍微轉變的是有新開展的預感﹔
『Drug Treatment』時,是自己向新的音樂性挑戰,可以說是挑戰的階段,
『CORCKSCREW』時,則是類似大致完成的那樣。
認真仔細想想,我跟人時從『Drug Teatment』巡迴一百場後
我想更進一步巡迴更多開始就產生對活動型態意見不合的問題。
『一年不可能作一百場!』人時這麼認為。
我跟當時的經紀人因為擅自就決定一切的關係,
所以『CORCKSCEW』那年的巡迴有一百二十場。這對他來說大概很辛苦吧。
然後,社長被捕是在『CORCKSCREW』錄音的時候,
大概是那時候,人時說想要退出,巡迴也不打算去,
然後,有點『你給我等一下』地死逼強逼人時開始的就是『CORCKSCREW』巡迴。
Q:是心想既然都巡迴了一百場那一百二十場也做嘛﹔
一方面想知道這個團能夠做到什麼樣子,
再加上『CORCKSCEW』這張厲害的專輯,『就不能盡量給我作嗎?』
這樣的心態要求人時的嗎?
A:恩......對他來說可能還有許多原因啦,不過與其說是『給我作』,
我覺得比較像『跟過來』的感覺。我是不懂啦,辛苦在哪。
覺得跟隨者的辛苦跟領在前方走的人的辛苦比較起來,
完全不算什麼﹔到這種程度還不算盡力吧。這大概是黑夢決定性的致命傷。
但是,到底巡迴行程都已經決定,也發表了,也有歌迷在等待著,
就以『如果黑夢會有什麼樣的改變,不會想做這個巡迴嗎』『不要在這裡踩剎車啦』
種種類似這樣的說法說服人時。說到說服,也說了像『如果這次的巡迴終止的話,
有麻煩的不只只有我,你也會喔』這種非常現實的金錢上的問題也說了。可是......
對我來說,那兩年的巡迴是十分重要十分珍惜的歷程。
雖然看起來是強押著人時去做的,
可是對人時來說,那兩年的經歷對現在的他說不定也是十分重要的核心的兩年﹔
現在的他,愉快地追求的不是相較之下比較強烈的音樂嗎,
我認為那會是將黑夢最後兩年間的色彩更強烈的表現出來的感覺。
Q:想請教清春關於到黑夢活動停止前那一年,
連事務所社長都攬來做的那一年很辛苦吧。
A:恩,家也不能回,已經......很辛苦呢。
隸屬的事務所的事也是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結果,就自己成立了一家事務所,啊~不過我想社長實在不是藝人該做的事......
事情好像一次來一噸的感覺。不過,我當時不太想將這樣的辛苦讓週遭的人感受到,
只有我知道就好。就像身為一個團長、支撐一個公司、指揮STAFF,都是十分辛苦的,
最辛苦的﹔因為想哭也不能說。
老實說,雖然真的很辛苦,不過有部分好像只要有live就可以撐下去那樣。
Q:進入可以將實務的辛勞忽視﹔音樂上的RUNNER'S HIGH狀態了吧。
A:對。所以那時候真的覺得自己那樣的時候狀態最好,以身體直接感受音樂,
巡迴得幾乎完全沒有自己思考的時間,所以在做『CROCKSCEW』的時候,
對自己的音樂完全唯有任何的疑惑,真心覺得自己做到所有出道團裡所能做到的最好。
那叫最棒的搖滾樂?從這張專輯的熱賣,漸漸產生自己能做到的自信。
說不定那樣的結果是必然的,因為那是感受到那樣的自信而產生的分裂......
我很喜歡黑夢呢,因為這樣,除了一種無可奈何感覺,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
現在想起來,雖然那真的是很繁重的一年,但說不定那一年賜與我強韌。
Q:最後的LIVE是怎麼樣的心情呢?
A:......我啊,老實說,隨著巡迴漸漸進行到後半,不由得以不曾出現的
對歌迷『抱歉』的心情巡迴,像是『在大阪的最後一場了』或『這是仙台的最後了』
雖然心裡想著,可是不是不能說嗎?在MC的時候。『抱歉啊』的心情還有......
不管怎麼樣要快點將現在的自己作一個了結的心情......
最後一場LIVE結束的時候,剩下的就是倦怠與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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