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 方大同:藍調是約定 吸毒跟“玩得好”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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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http://tinyurl.com/68maoez
“平時沒空做任何工作以外的事,幸好我的工作跟興趣蠻有關系。”
如果你懷疑方大同這句話的可信度,不妨聽聽他身邊人的說法。“大同每天工作18到20個
小時,就這麼拼了將近7個月,才熬出這張新唱片。”具體到什麼程度呢?“他可以不吃
東西,我們排練到半夜,他居然還有力氣抱著吉他彈。”真的嗎?“你看他現在瘦成什
麼樣啦!”
用“樂痴”來形容方大同一點都不過分。新專輯《15》的發布會當天,記者比預計開場
時間早到了20分鐘,於是有機會目睹方大同戴著那副標志性的黑框眼鏡,與樂手一丁、
兆基一齊埋頭彩排的情景。當天他只需表演三首歌,卻在台上旁若無人地搗鼓了許久。
看著他游弋於吉他與鍵盤間的身影,台下的企宣用 “拿你沒轍”的笑容告訴記者,“勸
不住,都說了要好好養肺,還是這麼拼。”直到確認一切都已准備妥當,方大同才淺笑著
跳下舞台,快步走回休息室。“你說我是該誇他敬業,還是鼓勵他繼續這樣?反正碰上跟
音樂有關的事,他就停不下來。”企宣的眼裡,分明有一絲自豪。
但在方大同看來,這一次能玩得如此盡興,多虧了兩位伙伴的鼎力相助。習慣了單打獨鬥
,在遇見思維“很搭”的朋友時,似乎那種“拼命三郎”的勁頭裡也多出了幾分“惺惺相
惜”的知遇之情。方大同說,他想在騷靈及R&B基礎上找到一個讓大眾接受藍調的平衡點,
於是重拾熟悉的吉他,用藍調 /Rock點綴騷靈/R&B,並自稱Urban Blues-Rock。不是他故
弄玄虛,不肯好好用中文描述自己的理念,而是方大同認定,在找到合適且准確的說法前
,保留“原汁原味”的做法最讓人安心。他已經度過了刻意討好聽眾的嘗試階段,現在的
當務之急,是用嚴謹的態度表達公正、勇氣、積極和自我升華的愛。
有人說一首《Love Song》足以為方大同戴上“音樂小教父”的獎章,有人說聽過華語歌壇
的諸多翻唱,只有“方式《紅豆》”才能稱得上驚艷。好了,如果僅限於這樣的野心,方
大同大可不必繼續吃力不討好地挖掘不為人熟知的中文藍調的可能性。他就是要挑逗一下
華語音樂的神經,把黑人玩轉的東西植入另一個世界,看有沒有生根發芽的良機,看能不
能隔空搭起一座橋梁——因為,比受歡迎更重要的,是直視內心的渴求與祈盼,一如15歲
那年和吉他結緣時訂下的盟約。
吸毒跟“玩得好”之間沒有必然聯系
記者(以下簡稱記):你信仰巴哈伊教,在你看來,信仰與靈感間的關系是什麼?
方大同(以下簡稱方):我覺得做音樂的時候,很多事情其實都是出於信仰。它促使我盡量
去表達我認為的積極,給聽眾帶來正面的影響。從小到大,我都相信音樂與信仰間的這種
關系。
記:那專輯中《張永成》《無菇朋友》這類貼合社會熱點的歌,也是出於傳遞積極價值觀
的考慮?
方:其實啊,《15》的題材或概念未必是單指“音樂如何”,而是跟第一張《Soul Boy》
時的心態相似,講嚴肅一點的東西,涉及到社會、生活、人性。我從來沒有放松過對這類
話題的關注。
記:你怎麼看待用毒品,比如致幻劑,來獲取靈感的現像? 這好像在爵士圈裡是被默許的
。
方:我覺得那都是心理作用,好比煙癮。當然,藥是有一些實在作用的,但靈感還是指你
從哪裡提煉出概念和想法。另一種誤解在於,四五十年代,有一些很棒的爵士樂手被大家
奉為大師,他們很多都是吸毒的,那是不是我吸毒後再玩爵士也能那麼棒?事實證明,不
僅很差,而且完全玩不了,吸毒跟“玩得好”之間沒有必然聯系。之所以有黃金年代,是
因為那個年代的人有特別的感受,痛苦也好,挫折也罷,看待世界的角度,以及對音樂的
修養才是最厲害的。
記:你提到會一直做藍調,但對黑人來說,藍調是很自然的東西,隔了一重文化的我們會
不會在體會藍調的神髓方面顯得力不從心?你擔不擔心新專輯的流行程度?
方:兩方面,第一,有人覺得華人做藍調可能比較難,但我從小就是聽它長大的,中文歌
反而認識得很少,所以對我來講,這是我最自然的一部分,越 “黑”越舒服。第二,永
遠應該有挑戰在,無論是挑戰自己,還是挑戰市場、挑戰聽眾。想聽《Love Song》的人
可以去聽《Love Song》,但我再寫一首《Love Song》也沒什麼意思,它只是我那一階段
的音樂心態。當然,我不會突然做舞曲啦,舞曲不是方大同音樂歷程裡的東西。我覺得每
有一個新的機會,就可以看到方大同的一個新面貌。
藍調是年少時的約定,今天終於實現
記:你說新專輯想給聽眾“一種擁抱幸福的感覺”,具體來講,這種幸福的感覺是什麼?
方:就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愛到你”。我大部分朋友都結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小
孩,見到他們很替他們開心,所以想寫首歌祝福,同時讓聽的人也體會到一種“愛”的感
覺。
記:《15》裡的歌詞比以往來得更簡明直白,你刻意的嗎?
方:對,刻意的。我知道有些人應該不喜歡,覺得怎麼那麼怪,但制作一張這樣Blues-
Rock的專輯,如果套用一般中文歌詞的邏輯會很不搭,聽起來很別扭。Blues-Rock有它特
殊的腔調,要表現出這種腔調,需要一套專門的歌詞系統,我也還在嘗試。
記:有人說你不肯老老實實寫情歌,作品都比較怪,你自己怎麼想?
方:我有時候問朋友,以前的一些歌名聽起來是不是很奇怪,或者這樣玩很奇怪,他們的
第一反應就是不會啊;後來仔細想想,正是因為他們一直了解我,我喜歡哪些東西,我從
小到大聽什麼,所以對他們而言,過去的專輯只代表方大同的某一部分。藍調其實就是
所謂“黑音樂”的根,如果有人還沒有全面了解方大同的音樂世界觀,發現我做任何事情
都離“黑人音樂”不遠,感到“怪”是在所難免的。但這樣也好,聽我歌的人可以慢慢學
會去欣賞不同類型的音樂。
記:那你在音樂上有過妥協嗎?
方:妥協……我覺得沒有。可能某些人會覺得“咦,怎麼好像商業了一些”,或者“咦,
他又玩回去了”,但對我自己來講,我的音樂不分商業不商業,另類不另類,“好聽”就
是我的商業。我有時候也想聽一張所謂的“另類專輯”,也不是出於它有多“另類”,就
是愛聽。
記:和吉他結緣後,你有沒有想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離藍調如此之近?
方:其實我從沒想過自己真有一張專輯能做得那麼吉他、那麼藍調,但三年前的一個頒獎
典禮,見到一位音樂人,他在得獎感言時說,“方大同,我知道你很喜歡藍調”,那一刻
,我便動了回歸藍調的念頭,算是年少時的約定,今天終於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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