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磊 劉若英 李心潔--《似水年華》外的三種不同心境
http://ent.sina.com.cn。 2002 年 05 月 18 日 12:52 南方都市報
拍這部戲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有人老問我這部戲里有沒有我自己的影子，這其實
不光是關于我的故事，而是一個“人”的故事，代表了很多人的共同感受。所以說，每一
部戲都有我自己的影子，看故事的人也會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這很有意思。 .
這是我第一部自己的電視劇，但不會是最后一部。以后如果有投資，那就繼續做導演
，沒投資就還做演員吧。 黃磊
黃磊(編劇、導演飾演文) 30 歲，夢想成真 .
在從業人員眼里，黃磊是個這樣的人：他不會用電腦，不泡吧，更從不上網。外面的
世界對他來說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他很早就有了一輛車，但是開了 6 年才用 3 万公里。
“但他是一個認真到近乎苛刻的人。 20 万字的《似水年華》劇本，他全部一筆一劃寫出
來，寫完后整整掉了 20 斤肉。”
在烏鎮的兩天時間，黃磊每天都是 6 點半開工，晚上 12 點后收工。因為連續疲勞
，他害起了沙眼，一度腫得拍戲只能拍半面。中午和記者在片場長聊時，也一直在喘著气
，他略帶歉意地告訴記者：“我有心臟病，但沒辦法。這是我給自己 30 歲留下的一個紀
念。”在是非叢生的演藝圈，這個 30 歲的明星一直以一個農民的模式活著，而他告訴記
者，“以后我一定會去做個農民！”
關于《似水年華》 .
記者：說說拍這部戲的動机吧。很久以前你告訴過我，要拍一部自己的戲，很高興你
終于實現了。 .
黃磊：拍這部戲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有人老問我這部戲里有沒有我自己的影子，這
其實不光是關于我的故事，而是一個“人”的故事，代表了很多人的共同感受。所以說，
每一部戲都有我自己的影子，看故事的人也會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這很有意思。 .
記者：為什么會想到把這個故事放在烏鎮？
黃磊：這個故事如果發生在一個城市是不可能的。現代都市是那樣嘈雜，混亂，根本
不會讓人去注視一雙眼睛。那個城市如果跟台北一樣的話，那這個設計師來到這根本不會
有那种感覺，不會覺得有奇跡出現。烏鎮的美是不可言狀的，清晨一個樣，黃昏一個樣，
喧鬧的人群一個樣，夜晚又一個樣。 .
記者：我在現場有一個很奇怪的發現，就是這部戲好像沒有群眾演員，除了主演演員
，也沒有一個其他年輕人在鏡頭前出現。 .
黃磊：烏鎮很特別。這個地方沒有年輕人，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輕人是不會生活在這
個封閉的小鎮的，所以我沒有用群眾演員，整個城鎮都是空的，不希望拍現實的感覺ꄊ
記者：這部戲里你會使用一些動畫，它在劇中承擔一些什么樣的功能？你覺得在我們
這樣一個講述古典式精神戀愛的劇里使用動畫，風格上會不會有些不協調？ .
黃磊：我不擔心。事實上，文和英兩個之間是有一個空間的，這個空間是世上沒有的
，里面裝的是愛情，這個空間只有用動畫來表現最合適。在真實生活中看不到的東西，當
你陷入愛的時候就會看到。眼睛有距離，但心靈沒有距離。美國作家尤金.奧尼爾有一篇
小說很棒，講兩個人愛戀著，對視著，但他們之間其實是隔著一堵牆。我覺得這個作家寫
得特別好，人隔著牆怎么會看到？這是心靈的對話。同樣，文和英在現實中總是矜持的、
含蓄的，因為有很多目光在注視他們，這不是一個他們兩個人的世界。但是動畫就不一樣
，即使隔著一堵牆，他們也能相互注視。 .
記者：第一次又做編劇又做導演，是不是很辛苦？ .
黃磊：很艱辛，也很快樂。事實上這部戲最難的不是導戲，而是制作方面的瑣碎的事
情，這對我來說意味著要變成另外一個人，從商業而不是自我的角度來考慮這部戲的將來
。好在我有以前的同學支持，他們替我分擔了好多制作方面的事務，使我們可以專心討論
、修改劇本。這是我第一部自己的電視劇，但不會是最后一部。以后如果有投資，那就繼
續做導演，沒投資就還做演員吧。 .
最高級的電視劇講述情感 .
記者：我發現這部戲的劇情並不复雜，它是不是其實更适合拍一部電影？ .
黃磊：其實我的原意是把它拍成一部電影，也有一家很大的電影公司跟我們談過，想
把它版權買了，但一直沒有定。而我又很急切。今年年底就滿 31 歲了，年輕的時候，給
自己的青春做個紀念，這個對我更重要。 .
記者：但是普通觀眾其實還是更加在意一部戲的情節，而《似水年華》似乎不是一部
以情節取勝的劇，我覺得它是完全靠情緒在推展故事發展。 .
黃磊：這個故事可能的確情節不是太复雜。不過如果我們習慣了看電視劇本，可能就
會習慣情節並不是電視劇唯一重要的東西。對電視劇來說，最初級的是情節，再高一層開
始講述歷史，再高一層就是講情感。 .
記者：這种感覺有點像張愛玲《半生緣》的感覺。 .
黃磊：是的。這部戲里其實也有大起大落，並不比任何一個別的故事的起落小，不過
都是人物的心靈掙扎。英回家以后，爸爸因心臟病住院，一病就兩個月，這其間文給她寫
了封信，但她卻沒有看到，這個男人快樂地等了她兩年，沒有答复，只能絕望了。等她知
道后一切都無法挽救了，沒辦法解釋。 .
記者：你覺不覺得這個結果有些殘忍？ .
黃磊：那個男人其實本來是有机會的。后來他有一個机會去台北做書展，他去找她了
，希望能尋找到答案，但是卻看到了英在試婚紗。其實她並不是真的要結婚，只是別人送
她婚紗，她試試而已。但人的命運就是這么蹊蹺。當時她穿上婚紗的時候，旁邊的人開玩
笑說，一個女人穿上婚紗的時候，最希望的是什么？她說，是希望最愛的人站在身邊。當
時他就在她身邊，可她就是沒看到。那個男人看到她穿上婚紗了，就覺得沒有辦法，只好
回來了，從此和默默生活在一起。生活就是一個選擇題，選擇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我一定
會去做一個農民
記者：說說你現下的生活吧。這些年拍了不少戲，但在藝人中你似乎一直是個異類。
.
黃磊：我可以做的職業很多，唱歌，拍戲，話劇，教書，就差沒做媒体，但是最感興
趣的還是演戲。每個人紅和不紅有時候是運气，有時候人經得起辱反而比較容易，像勾踐
，臥薪嘗膽，最終得天下。反而是走紅要學會寵辱不惊比較難。人有走紅就有走黑，流星
永遠是最璀璨的，但只有像 朱旭 老師這樣的人才是恒星。我們今天看他的戲是在這個位
置，五十年后看，還是在那里，不會變，這些是恒星，可惜沒有人懂得去看，只有那些懂
得看星的人才知道。 .
記者：對未來有什么計划？ .
黃磊：我希望再過三兩年能夠去讀書，讀個博士什么的，也可能去遊學吧，主要想學
點外語。我平時的生活基本是足不出戶，除了偶爾打麻將、下圍棋，沒有其他娛樂，可能
我一輩子泡吧的次數都沒有有的人一個月多。如果黃磊 10 年以后還在這個地方，還在寫
劇本，還在拍戲，那說明他還有激情拍戲。但將來我一定會去做個農民的，養養花、種種
地，這是我真正的夢想。 .
-本報記者楊彬彬 .
﹛﹛劉若英 (飾演英)愛是一輩子的思念
《似水年華》里英的角色是為劉若英度身定做的，連名字都是用的她的名字。 4 月
底我來到烏鎮劇組駐地時，劉若英的戲已經提前殺青，回台灣准備她將于 5 月底舉行的
巡回演唱會。這讓我很失落。因為与奶茶面對面交流對愛情、對角色的意見是我一直以來
就很期待的。 .
終于 5 月 16 日，在她助手的幫助下，我聯絡到了正在馬來西亞排練現場的奶茶。
現場很吵，但看得出她在努力集中精力，聆聽專注，回答簡洁而斟酌。雖然話不多，但靈
感飛揚。掛完電話，我如釋重負：有了奶茶的專訪，這篇專題可以稱得上圓滿了。 .
關于英
記者：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接触英這個角色的？能介紹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
劉若英：這部戲是我參与得比較早的。很早以前黃磊就有和我提過這個故事，也有想
過讓我去演。他告訴我拍這部戲是他長久以來的一個夢想，那我和他一直是好朋友，當然
要支持的。不過我沒想到他真的把劇本寫出來了，而且那么好。后來我和他一起來烏鎮看
過景，前期劇本階段也有參与討論。 .
記者：那你最喜歡英的哪一點？ .
劉若英：敏感。她一直都不放棄對生命、對愛情的感受。大部分 30 歲的女生對很多
事情都已經失去沖動了，但是她還在很努力地感受，這一點和我很相似。 .
記者：怕比怕觀眾認為英就是你？ .
劉若英(笑)：觀眾都很聰明啦！其實我演的每個角色都會加入自己的東西，不過角色
畢竟不是演員自己。演的時候我常常會想，如果自己在當時的環境下、當時的處境里面會
怎樣處理這些事情，不斷感受那個女生。但是等演到那里就會發現，人到那個地步作出決
定真的是自己，而不是外界或者環境。 .
記者：看劇本的時候我注意到這樣一個細節：第一次從烏鎮回來后，英很失落。未婚
夫雄為了哄她開心，做了一個很大的 聚會 歡迎她，但英還是很不開心。因為她當時希望
的其實只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
劉若英：環境就是這樣，需要的通常環境不會給你。可能很多人看到這里會想，英怎
麼那麼笨， 10 多年的未婚夫對她那么好，又那么优秀，怎么還不滿足。但事實上，英在
當時情景下需要用愛來說服自己，來證明自己和雄的關系。畢竟人瞬間的沖動不可能沖破
很多道德、環境的東西。這部戲最大的無奈，就是我們終究不能生活在一個沒有道德壓力
、沒有環境壓力的地方，所以文和英 6 天的感情只能發生在烏鎮，他們的發展只能是在
動畫里。 .
﹛﹛﹛
記者：演完后和當初討論劇本時改動大嗎？ .
劉若英：其實現場改動都挺大的。我們在拍的時候就是順著大家的感覺走。因為是導
演自己寫的劇本，大家有都有參与討論，所以改動的空間還是挺大的。像結尾我們就整個
改了過來，默默最后沒有死，她和文在一起白頭到老，生活很福祉。 .
關于文和烏鎮
記者：談談你對烏鎮的感覺吧。我覺得這部戲里烏鎮也是一個主角。 .
劉若英：奇跡与迷幻。想不出事都難。這樣的故事只能發生在烏鎮。 .
記者：你覺得文對英來說有怎樣的意義？也許有人會覺得他在劇中的表現很軟弱。
劉若英：一輩子的思念。有的人一生可能還沒有這 6 天丰富。這是一個殘忍的故事
，沒有爭吵、沒有爭斗，甚至連唯一的血光之災后來也改了，默默沒有死。但是看完后你
會覺得失落，會有幻滅的感覺。不管文和英在不在一起，其實和默默是沒有多大關系的，
甚至和文堅強還是軟弱也沒有多大關系。因為從一開始他們認識的原因、地點、模式就注
定了他們只能是一輩子的思念，而不應該在一起。 .
記者：有沒有設想過文和英在一起可能也會很福祉？ .
劉若英：從來沒有想過。不是每個人都會明白這個故事的。這只是我們這一群人的觀
點。可能有人來拍這部戲，文和英就真的在一起了，或者就把默默罵跑了，或者默默把英
罵跑了，但是他們沒有。他們之間不會有什么難堪的情節，因為他們都是有禮貌的人，能
為別人想。 .
關于新文人劇
記者：最近几年，熒屏上出現了一种新的劇集，他們共同的特征是畫面唯美，不靠情
節而靠情緒推展，道德和審美指向也都是中國古典式的。我們把這种劇集叫做“新文人片
”。前兩年這种劇集在內地是沒有人關注的，但是這兩年“新文人劇”開始取得成功，收
視率都很高。比如說你參与的《似水年華》和 《人間四月天》，黃磊參与的 《橘子紅了
》 . 等等。 .
劉若英：觀眾這么多，總會有人喜歡這樣的故事，有人喜歡那樣的故事。即使是一個
人，他在每個階段也都會喜歡不同的東西。我們做的就是把自己感動的東西寫出來感動別
人。我個人很高興有越來越多的人被我們的故事感動。 .
記者：你認可“新文人劇”這种提法嗎？
劉若英：其實我不大給電視分類型的，所有的劇都應該有感動人的東西。如果要說我
們和別人有什么不同，那我們只是發明了一种不同的模式与觀眾溝通而已。叫它“新文人
劇”，或者別的什么東西都可以。 .
-本報記者楊彬彬 .
李心洁(飾演默默)給自己一個快樂的理由
首次出演電視劇的李心洁，選擇了黃磊，在《似水年華》中扮演一個暗戀著文，同時
又和英保持著友誼的小鎮女孩默默。 .
轉場間隙，記者与李心洁有了一番簡短對話。她毫不掩飾對這個角色的喜愛，因為接
拍了太多“檳榔西施”這樣有點悶的角色，每次演完都很壓抑，所以她一直想演一個真正
陽光一點、簡單一點的女孩子。而這一次，她終于可以和默默一起，真正的愛起來、快樂
起來！ .
和默默一起快樂
記者：這是你跟黃磊第一次合作吧？ .
李心洁(笑)：不光是第一次跟黃磊合作，也是第一次拍電視劇、第一次來內地、第一
次來烏鎮。其實以前很多人找我拍電視劇，只是我對那些劇本沒有什么感覺。但對黃磊的
這個劇感覺很棒，而且我和奶茶是一家公司的，她是我師姐，她也勸我接這個角色，所以
就答應了。 .
記者：談談你劇中的角色吧。我覺得默默對感情的態度特別有意思，鍥而不舍，陰差
陽錯，當然最后還是得到了她的文哥。 .
李心洁：其實默默是個非常簡單的女孩子，特別單純，因為沒有談過戀愛嘛。但是她
非常勇敢，對愛她是那种罔顧一切的人。這部戲對她表現最大的部分就是她對愛情的肯定
。她有一點結巴，尤其是緊張的時候。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很難演，我以為結巴是一种從
小就有的缺陷，后來才知道是長大以后才有的。每次演默默結巴的時候我就很緊張。后來
我想象我就是默默，面對自己愛的人，要對他說“我喜歡你”，是什么感覺。我發現根本
就不用語言，女孩子在那個時候真的十有八九都會結巴，是很自然的。 .
記者：對這樣一個女孩子來說，可能一場戀愛對她的改變會很大。 .
李心洁：對。黃磊就說，男人是因為女人而長大的，女人是因為愛上一個男人而長大
的。就是在追逐愛情的過程中，她長大了很多。 .
記者：默默有個習慣我覺得很有意思。每天早上，她都會偷偷跑到一家酒坊里去喝一
碗酒釀當早飯。 .
李心洁：喝完酒釀，還一定要跑到書院去看一看她的文哥才肯去上學(大笑)！默默有
句名言：早上喝酒可以醉一天，天天喝酒可以醉一生。她雖然才是個小孩子，但是對生命
卻有很高的悟性，這种單純的領悟很有意思。而且默默還有一點很好，就是她很快樂，跟
她一起生活的人都很開心。這是我第一次演這么快樂的角色，所以我很開心，因為我也很
有理由跟著默默一起快樂了！ .
每一個細節都是真的
記者：從歌手到演員，最大的障礙是什么？ .
李心洁：如果要拍戲，就要把自己當成演員，不能再從歌手的角度看。我還記得前几
年第一次拍戲，還有床戲，特別緊張。但是導演非常信任我，讓我放心去發揮，這一點很
重要。還有 張艾嘉 ，她是我生命中特別重要的人，剛開始就是她鼓勵我演戲的。最困難
的時候，她甚至把我叫到她家里去，教我演床戲，怎么放松。 .
記者：在現場看你演戲，覺得你的眼神很有吸引力，特別有光彩。 .
李心洁：演戲的時候我會忘記一切，旁邊沒有人，只有我要演的角色。因為我不是我
一直問自己，我有的是什么？我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沒有學過作秀，我有的是什么？我只
有的一點就是真，我要讓自己覺得，我所演的每一場戲、每一個細節都是真的。這是我演
戲最大的原則。 .
記者：前年你主演的《愛你愛我》拿了當年的 柏林電影節 最佳新人獎。從這部戲里
最重要的斬獲是什么，除了一個獎項？ .
李心洁：我是從這部戲開始体會到演戲是怎么一回事的。同時也發現自己除了唱歌，
原來其他事也可以做到。有人說演戲很辛苦，可是我覺得很享受。演戲跟唱歌很不一樣，
唱歌比較自由一點，唱自己的心情；演戲的過程中要去探討別人的心靈，會看到更多的東
西，体會到另外一种人生，這比唱歌要丰富很多。 本報記者楊彬彬 .
一輩子的思念。有的人一生可能還沒有這 6 天丰富。這是一個殘忍的故事，沒有爭
吵、沒有爭斗，甚至連唯一的血光之災后來也改了，默默沒有死。但是看完后你會覺得失
落，會有幻滅的感覺。不管文和英在不在一起，其實和默默是沒有多大關系的，甚至和文
堅強還是軟弱也沒有多大關系。因為從一開始他們認識的原因、地點、模式就注定了他們
只能是一輩子的思念，而不應該在一起。 劉若英
我是從這部戲開始体會到演戲是怎么一回事的。同時也發現自己除了唱歌，原來其他
事也可以做到。有人說演戲很辛苦，可是我覺得很享受。演戲跟唱歌很不一樣，唱歌比較
自由一點，唱自己的心情；演戲的過程中要去探討別人的心靈，會看到更多的東西，体會
到另外一种人生，這比唱歌要丰富很多。 李心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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