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胸懐 第三章 東京(2)
印刷工廠不是一個有趣的工作場合。我的工作是在做雜誌原稿的製版,
每天都是做著上面指派的固定內容,過著不疾不徐的日子。
身為一個新進員工,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從這份工作中獲得活力。
話雖如此,但其實我對這份工作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第一次領到的薪水有十六萬。
制服是公司發的,而且只要一個月繳一萬塊,就有提供三餐的宿舍可以住。
感覺上衣食住三方面都不會花到錢。
雖然我和TEKKO有向錄取我們的社員小小抱怨過,
但是公司提供的環境,從做為「我們在東京的基石」這點來看,其實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如果這份工作還是份有趣的工作的話,
搞不好我們到最後會忘了當初是為了什麼而來到東京的。
就算不是這樣,其實只要一進入了職場,自己能自由運用的時間就會漸漸變少。
雖然當初進公司的時候,他們說的工作時間是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
但實際上工作情況根本不可能讓人準時下班。
我們必須從每天加班到到晚上十點十一點的生活當中,用意志力用力擠出團練的時間。
不知不覺中,這樣的生活變得很理所當然。
地下樂團的難為之處就是這點。
不管你是懷抱著多遠大的夢想,或是有很堅定的意志,
身邊還是總伴隨著在不知不覺間被忙碌生活埋沒的危險。
為了基本生活,工作是絕對必要的。工作這種事情,
不用多說我想大家也懂,它會漸漸變成生活的中心。
在世上生存是件很辛苦的事。
因此,人才會變得越來越不堅定。
沒有人強迫我們一定要維持樂團活動。但
是只要有了一次「這次就先休息吧!」的念頭,之後就會開始一次又一次地偷懶。
但就算不為練習而忙,我們也還是會被「生活」搞得暈頭轉向啊!
有時候想休息、想睡覺,或是想出去玩;
因為成員中的某一個人被這種平凡的慾望擊敗而漸漸破碎解散的樂團多到數不清。
為了生活下去,只要有某個人將工作量增加、從早到晚都在工作的話,
光只是這個理由就足以讓樂團練習停擺。
但是也不能夠因此不工作,這樣會活不下去。
樂團存亡的危機會因為工作這件事情而一直存在我們身邊。
所以,無論如何我想先讓樂團動起來。
GLAY的未來會如何,或是要走什麼樣的音樂風格…這些事情都可以留到以後再討論,
反正先讓樂團活動開始運作就是了!就像我們人的關節如果不運動就會馬上變得很僵硬;
沒有補充潤滑油的機器會停止運轉,我們也得不斷為樂團加潤滑劑。
所謂樂團的潤滑劑,那就是做音樂時的快樂,和從音樂裡得到救贖淨化。
我意識到,如果我們沒有不斷地將這些東西傳遞給對方,
不管是再怎麼厲害的樂團也會很快地走向解散一途。
所以,不管平時有多忙碌,我們也讓樂團練習維持在一週兩次。
雖然還是沒有鼓手跟貝斯手,就算找不到幫忙的人,
我還是在為第一次演出的地點到處奔走。
因為現場演出就是我們的能量來源啊!
我會變成團長也是因為當初提議要組GLAY的人是我,
但如果問我有做過什麼團長該做的事的話,大概就只有這件事吧!
我能很自信地說出口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這十幾年來,
為了不要讓GLAY生鏽停擺,我會不斷給成員們一些一定程度上的刺激。
再回到原先印刷工廠的話題。
因為蠟燭兩頭燒,我每天都忙得不得了,
可是TEKKO好像不是如此,我就拿一件事來比喻好了。
我在想,這件事或許在他第一次領到薪水的時候就發生過了。
TEKKO會把自己用汗水跟時間所賺取到的、值得紀念的薪水,
在領薪水的隔天就拿去打小鋼珠、花到一毛不剩。
這可把我嚇到了。
可是TEKKO好像沒有受到懲罰似地,隔月領到的薪水也還是全拿去打小鋼珠。
不過他那時候好像有贏到錢,還贏了不少的樣子。
但如果事情在此打住的話就不是TEKKO的風格了。
那傢伙就拿了贏到的錢去赤羽車站前賣烤雞肉的店裡喝酒,
跟坐在他隔壁的體育老師聊得很高興;然後兩個不知道是去續攤還是去幹嘛,
反正就把薪水跟打小鋼珠贏的錢,全部用這種奢侈的方式花光了。
然後又再度回到口袋空空的狀況。
如果只有這樣也就算了,但是在我為了樂團的事情在煩惱的時候,
他還跑到女生宿舍去玩、完全不回自己宿舍。
那時候他真的把我惹火了。
「你丟不丟臉啊…真是夠了…」
不過,在我說完這句話的大約兩年後,
TEKKO也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對我說了一次就是了……
我想再讓TERU這樣下去的話就真的糟糕了。
不對,其實我自己也讓印刷廠的工作給漸漸淹沒了。
為了所謂在東京生活的基礎跟一連串無聊的印刷工作,
還有因為一起工作自然而然衍生出的人際關係。
不管是怎麼樣的人際關係,我都不想輕易放過。
而且在公司裡也有上司很認同我們的夢想,說:
「你們擁有很偉大的夢想啊!加油喔!」
我在前面也有提過,只要住在宿舍的話就幾乎不會花到生活費,可以存下很多錢。
有一天,我去一個關係不錯的前輩房間玩,佔滿狹窄房間的是一組高價的音響組。
前輩知道我在玩樂團,所以向我詳細地說明喇叭聲音有多好、
麥克風能發出多好的聲音之類的。
前輩有點自滿地將手放在他的寶貝音響上,說:「有空的話,隨時都可以來聽。」
這是前輩一點一滴存著錢才買到的東西。
如果仔細去看,其實宿舍裡有很多很昂貴高價的東西。
走出宿舍就可以看到好幾台最新型的機車並列在門口;
還有些人的房間裡放著你一看到就會想「這麼大的東西也可以擠進這個房間」的大電視。
看到這些事情讓我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不管是音響還是機車,現在的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
可是,我是個普通人啊!搞不好就在不久之後我也會被某些美麗華貴的東西迷惑住。
就算沒有,我也是每天要在狹窄擁擠的宿舍雙人床上睜開眼睛,
然後從早到晚為工作而忙。
樂團活動方面,因為我們不太了解東京這裡的音樂環境,所以總是處處碰壁。
那時候心裡想,再這樣下去就糟了。安定的生活,開始對我變成一個美好的誘惑。
乾脆辭職算了!一定要找到一個能夠讓我更專心於音樂的環境不可。
「我覺得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不是很好。但是如果兩個人一起辭職也不好,
所以我先辭職,然後去把東京這裡的音樂環境好好認識一遍。
TEKKO你就隨便找個理由,兩三個月後再辭職吧!」
我只對TEKKO說了這些話,然後就將做了三個月的工作辭了。
之後搬到在東京工作、以前函館的朋友的公寓去住,做了很多類似打工的工作。
到清潔公司去上班、清掃大樓、當監工的助手。
也同時在送宅配跟錄影帶店的店員,也曾經做過管理員。
TEKKO也跟當初說好的一樣,在三個月後辭掉了印刷廠的工作,
開始做一些願意僱用金髮員工、像是水道工之類的工作。
他還曾經開著後座滿是水管的小型卡車來練團。
說著說著,我腦中現在浮現了TEKKO穿著工作服、頭上綁著毛巾的樣子。
但是,我那時候也常常下了班就趕去練團就是了。
現在覺得,那時候的TEKKO或許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不被印刷工廠的生活吞沒吧!
用力地把錢花光、不讓自己整天待在那個狹小地方都是他獨特的作法。
在來到東京不久後,我曾有一次跟TEKKO一起搭上早班電車一起回函館。
我們只有一個隨身聽,一對耳機兩個人分享著音樂…
兩個人沒有什麼對話,只是一直跳望窗外的天空。
已經不記得那時是為了什麼而回函館的了。
離開函館還不到半年就那麼想回去,大概是覺得,
東京的生活,已經快要讓我找不到原本的自己了吧!
在東京的LIVE活動進行得很慘。
慘到讓我們覺得在小小的函館LIVE HOUSE裡擠滿歌迷的景象其實是我們的幻覺。
當時或許是想把現實佔擺一邊、下意識地想回函館確認一下自己。
我們的自信已經幾乎不剩。
當初離開函館的時候,雖然沒有任何保證說在東京就一定能成功,
但是我對我們的音樂是很有自信。
我們高中時代正好整個日本都掀起了一陣樂團風潮,
很多唱片公司會簽下學生樂團,很多樂團都是這樣出道的。
「你們去了東京的話搞不好會遇上唱片界的人,
引起他們注意後或許有可能會出道。
但是現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美好!」
聽到大人們的這句話,其實我也無法否定自己心裡有這種灰姑娘般的想法。
然而,現實總是與幻想不符。
這已經不是什麼「現實美好不美好」這種程度的問題了。
而是我們的自信,在一次又一次的LIVE中被漸漸地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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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U的悠哉把TAKURO惹火了~
之前TERU也說過 他要到東京之前 親戚很多人都給他零用錢
他到了東京之後 把那些錢都拿去打柏青哥了
不知道為什麼 他做的這些事我都覺得很TERU風
昨天我在看以前四子上UTABAN的影片哈哈大笑的時候
我弟突然出現在我後面 指著TERU說:
「他還是沒有瘦下來啊!」
不知道怎麼反駁...
http://www.wretch.cc/blog/mashyoyo/20996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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