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菲之名（林奕華）

看板FayeWong (王菲)作者hroyalf.時間21年前 (2004/03/10 08:59)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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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王菲之名文﹕林奕華全中國到底有多少女生姓王名菲﹖應該有好一些吧﹖我曾經跟一群內地來港﹐被稱為「新移民」的年輕人合作﹐其中便有一個王菲﹕同樣的王﹐同樣的菲﹒最近与中國國家話劇院合作《半生緣》﹐北京派了記者來港采訪﹐三個眉目俊朗的年輕記者之中﹐有一個叫王菲﹒我几乎沖口而出﹕又是﹖幸好那陣子日以繼夜的彩排早把我的精力消耗得几近殆盡﹐才不致有失儀態﹐但我還是按捺不住在記者小姐王菲遞上來的名片上看了又看— —确認她是那王﹐那菲﹒ 姓王名菲自信自我王菲﹐對於我這輩的香港人來說﹐原來已經成為中國普及文化的圖騰﹐它(她)所象徵的精神﹐就是由第一位被封為「天后」的歌星/演員王菲所賦予的﹕分享這個名字的女子應該都是充滿自信和很自我的﹐否則便有褻瀆這名字之嫌﹐或像廣東俚語所云﹕「冇咁大個頭唔好戴咁大頂帽」(沒有那麼大的頭就不要戴那麼大的帽子)﹒亦即是說﹐缺乏自知之明者﹐就算生下來便姓王名菲﹐最好改名算了﹒ 諷刺的是﹐王菲一號(我對其他王菲完全沒有任何不敬﹐只是我得承認把這名字發揚光大的人确是她)初來?到時﹐也曾有被迫改名的慘痛經歷——在1989年的香港﹐沒有人知道王菲﹐只有人听說有位新晉歌手叫王靖雯﹒她的第一首派台主打叫《無奈那天》﹒那時候我住的地方在香港東邊的盡頭﹐每晚回家要走完海旁一條名叫東區走廊的高速公路﹒ 《無奈那天》便在某晚迎╢篷篷海風送入我的耳朵﹒一向對廣東歌十分挑剔的我﹐竟然請司机把收音机音量調大一點﹒這首歌帶來的意外還不止這一個﹒當時我在排一出叫《男更衣室的四种風景》的舞台劇﹐美術指導是張叔平﹒有一次我和他乘的士﹐車廂內響起這首歌﹐張轉個頭來對我說﹕「這女孩的聲音很好﹒叫什麼名字呢她﹖」你知道﹐叔平從來都是輕描淡寫的﹐不管言語或舉止﹒但這一問﹐卻讓我有震蕩之感——雖然當時「王靖雯」紅或不紅還是未知之數﹐但有人卻因為她而找到知音﹒ 《無奈那天》收錄在《王靖雯》大碟內﹒我收藏的是卡式帶﹒這匣帶隨我回到當時居住的倫敦﹐或清晨﹐或中午﹐或深夜﹐它都會在鮮有人听得懂它在唱什麼的環境下播放╢ ﹒四五年就這樣成為過去﹐而我也錯過了「王靖雯」在香港逐漸走紅的各种情節——包括拍電視劇及因合約問題而到美國「深造」﹒我更沒有机會像大多數人般﹐藉╢在卡拉 OK中引吭高歌《容易受傷的女人》而跟她大大拉近距离﹒到了1993年我回到香港﹐她的另一首新歌《季候風》正在電台熱播﹐但王靖雯早不叫王靖雯﹐她已改稱王菲﹒ 恢复原名真正成名把改名這消息告訴我的﹐是當時還很「小」的填詞人黃偉文﹒乍听﹐我竟誤會了那新改的藝名是王「妃」﹒情緒於是馬上高漲起來﹐因為我一廂情愿地認為她是立心要從那個充斥╢濃濃小女人气息(靖雯=文靜)的小台階走下來﹐昂首闊步晉身prima donna的大世界﹒果真自命「王妃」﹐除了是顯示一种架勢(縱然不比「皇后」气派)﹐亦未嘗不是自我揶揄﹐如此一刀兩面﹐豈不十分有趣﹖ 卻沒想到改名的意義原來是恢复行使使用本名的自主權﹗所以﹐1994年那張叫《FayeBe st》的精選對王菲來說﹐才是第一次嘗到「成名」的滋味﹒然而真正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地拿下港台大陸流行樂壇半壁江山的﹐是在几個月後推出的《胡思亂想》﹒ 1994年無疑是「王菲」作為品牌開始丰收的一年﹒她的名字由此變成了「個人風格」的代名詞﹒不論是音樂(由歌星升級至唱作人)﹐演藝(王家衛讓她在《重慶森林》中演「自己」——她那漫不經心的﹑游蕩式的表演方式﹐与片中戴上假發努力使人看不出她是誰的林青霞一比較﹐确實有四?撥千斤的效果)﹐時裝(別忘記在年終四台頒獎禮上她的毛毛內褲裝如何把娛樂版頭條一网打盡﹐同時也開創了港星做演唱會﹐服裝必須搞怪的風气 )﹐她都是那麼的与別人——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不一樣﹒她的「不一樣」﹐有時候是因為她既有港式文化的影子(陰影﹖)﹐但又明顯地不斷与它進行對抗﹒《di-dar》之後的《浮燥》便是最佳例子﹒可惜市場效應并未因王菲在音樂品味上的堅持而受到動搖﹐ 所以盡管她早在1995年已聲言不再灌錄廣東大碟﹐然而至今仍在每只國語大碟內附送三數首廣東歌﹒ 港人勢利不敢詆譭不過﹐消費流行音樂的人們大多數志不在歌曲而在歌者﹒他們最終渴望看見的﹐還是藝人的緋聞和丑聞﹒因此﹐王菲雖早在九十年代中期已把大陸音樂人如竇唯張亞東引進香港樂壇﹐但只能泛起小小的漣漪﹒反而大眾對於王菲個性的認同﹐卻是建立在她本人如何在北京的尋常巷陌中為竇唯「倒痰罐」﹐以至日後的未婚生子﹑离婚﹐以及与謝霆鋒發展出「神鵰俠侶」式的忘年戀﹒換了王菲是一名香港女﹐我敢說﹐香港人一定會對她的全部所作所為嗤之以鼻﹐(君不見張涇芝的待遇﹖)﹐但由於王菲是北京人﹐勢利的香港人才不敢隨便造次﹐或動轍以cheap或下賤等標簽來詆譭損耗她﹒ 因王菲之名王菲作為王菲﹐容或沒有解放香港所有的女性﹐但這名字起碼讓人把香港人的勢利看清楚﹐此外﹐她還印証了一個現代人逐漸不敢相信的「神話」——有個性便有勇气﹐有勇气便有力量﹒ -- ▌ ▁▌ ▌▁ ▌|情報員標號: 221.137.196.15 |局中| ◤ ▌ ▌ ▌▃ ▌|隸屬☆單位: 中央情報局 (bbs.e-cia.net) |邑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