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Rolling Stone Japan 專訪 <中集>
R:這次的專輯《DINOSAUR》也有從這些筆記中收集的歌詞嗎?
稲葉:有很多呢。
R:那這些小靈感真的很重要呢。
稲葉:很重要,在沒有音樂的情況下浮現的靈感是沒有任何束縛的,當然我也會考慮符不
符合旋律,因為有時候加入旋律的歌詞會更重要。但是,從靈感的出發點或者切口這方面
來考慮,那種憑空產生的語言反而會產生獨特的事物,所以也有它的重要性所在。
R:那只是隻言片語還是文章呢。
稲葉:有篇章也有短句。
R:是誰來著,是喬恩·邦·喬維吧。他說以前在洗澡時突然想到的旋律,等擦乾身體出
來後就慢慢忘記了。但是現在有手機了,隨時都可以錄進去,等他想起來去聽時兩三個月
已經攢了許多點子了,便從中挑出許多用來寫歌。松本先生你怎麼樣呢,比如說早上想到
什麼旋律時,會直接跑去錄音室嗎。
松本:不,現在有很多便利的工具了,我也在微型答錄機或者手機上錄音。
手頭有吉他的話就邊彈邊唱,沒有就只唱。
R:等到要用了再整理後重新彈,是這樣嗎?
松本:是呢,特別是在專輯錄音開始之前,因為比起單曲歌的數量較多,
我就會把錄下來的內容全部一起重新聽過。
R:《DINOSAUR》也有這樣的內容嗎。
松本:有的,在微型答錄機中按資料夾分好,用過的內容就刪掉,
這樣到時候聽的就都是沒用過的旋律。
R:直接刪掉嗎
松本:用過就刪掉了。
R:這次《DINOSAUR》的創作是怎樣一個進展過程呢。
松本:我經常會聽到很久之前的旋律覺得很不錯,而這次大部分都是決定製作之後寫下的
。不過《愛しき幽霊》則相反。看了一眼手機,寫著2013年元旦,我心想這麼不錯的曲子
,怎麼一直都沒拿來用呢。一直留在手機裡呢。
R:應該之前也聽過好幾次吧,那時沒有靈光一現的感覺嗎?
松本:每次創作專輯時應該都有聽吧,但這是需要時機的,有那個時刻終於來了的感覺。
R:稲葉先生呢,松本他幾年前寫下的旋律現在才欣賞用上,那你的歌詞除了直接去填詞
的部分以外,有沒有那種過去的旋律終於成熟使用的情況呢?
稲葉:3、4年前的有沒有我也不知道,但基本都是以前的東西。不過之前想的旋律
也不能直接拿來用,需要改動一番,這種情況比較多。
R:下面請稲葉先生跟讀者和飯們說說,一般都是怎樣將心中浮現的語言變成歌詞或曲子
的呢?
稲葉:我先不急著填副歌的詞,而是在一口氣寫下一行行詞的時候,尋找哪部分比較適合
做副歌的詞。先以那個音調唱出來檢查是否適合填進副歌,如果感覺能行再往下想。不過
在這之前,當然要先考慮歌詞的主題是否符合曲子的整體氛圍。如果可行的話,再去確認
副歌的部分,大致是這樣。
R:這種類型的歌這次有嗎?
稲葉:應該有的。《ルーフトップ》就是這樣。歌詞本身不是很久以前的東西,
大概是16年左右寫的。
R:先為副歌定型看是否合適啊,那松本先生也會從副歌開始寫嗎?
松本:會的。
R:不是從前奏開始啊。
松本:兩種情況都有。有時候只有riff(連複段),有時候定好順序往下寫,有時候則是
先有副歌(chorus)再把別的要素加進去。
R:您說從riff或副歌開始的情況都有。當然不止solo,在歌曲中(負責riff的)吉他手
可以說是起到了脊樑一般的作用呢。前段時間,AC/DC的Malcolm Young享年64歲去世了,
他不是一直在Angus Young身後默默彈奏riff嗎。在搖滾樂隊中吉他solo一直廣受歡迎,
但其實彈奏riff的副吉他手(side guitarist)對搖滾來說也是相當重要的,這一點正是
他教給我們的吧。松本先生您的吉他solo當然也很華麗,但作為吉他手,您對副吉他手的
作用如何看待呢?
松本:現在我們也有支援吉他手,所以可以說能理解Malcolm Young或者蠍子樂隊的
Rudolf Schenker的心情,總之他們所做的絕不是多餘的事情。這也是一種美學呢。
R:滾石樂隊也是這樣,我現在重新覺得他們真是十分厲害的樂隊,也有十分厲害的副吉
他手。聽說Malcolm去世的消息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自己忽視了副吉他手的作用,他們
對一個搖滾樂隊真的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呢。
松本:我也這麼覺得。
R:我這次聽新專之前先看了四首歌的MV,然後才開始聽歌的。不只是拍成MV的歌,松本
先生的吉他採取攻勢的歌占多數呢。特別是聽《Dinosaur》時我在想到底從哪才開始唱歌
呢,這種積極進攻的印象十分深刻。那是一種十分有信心的攻勢嗎?
松本:這段前奏是在歌完成之後才做的。決定好《Dinosaur》這個標題和歌詞後湧現的
靈感。
R:如此長的前奏讓人十分意外呢。
松本:很長嗎(笑)。
R:有一種很長的印象。在洋樂或者金屬樂中,我曾拼命聽了很多前奏比這還長的歌,所
以並不吃驚,但是相比之下日音中前奏就如此攻勢的歌十分罕見,大家應該都覺得很長吧
。這段前奏真的非常帥氣,是後來加上才變長的嗎?
松本:當時這首歌整體聽下來,我覺得這個長度是有必要的。
R:我當時想,吉他的前奏變長的話,這首歌該有多長啊。但是前奏過後,主唱進入,往
下發展,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精神太過集中,歌曲意外地很快就結束了。整首歌感覺並不
是很長。我覺得一般來說如果前奏這麼長,整首歌該有6分鐘左右了。結果還是相當緊湊
的。
松本:是的呢。
R:聽過《Dinosaur》的前奏之後我心想這正是硬搖滾啊,這一段請問是偶然還是有意
為之呢?
松本:因為我意識上就想做出硬搖滾的感覺來,所以我也完全沒有考慮別人會不會納悶這
一段80年代一樣風格的內容。《Dinosaur》和那段前奏都是自然而然產生的,我自己沒有
感覺到任何違和感(笑)。
R:話說回來,原本那首歌是沒有那段前奏的,那是非加上去不可的嗎?
松本:我很想加上去。
R:真有趣。其他的歌呢,《Still Alive》也是二位攻勢十足的一首歌呢。
松本:說起來可能有些瘋狂,但這首歌無論是歌聲背後吉他的旋律、連複段,還是韻律,
各方面都是完美融合在一起的。這種歌其實是不太做得出來的。對我來說《Still Alive
》是一首從各方面來說都完美結合的幸運曲。
R:這麼說不那麼完美融合的情況反而是常態嗎?
松本:與其說不那麼完美,其實至今為止完美結合的歌是不太有的。
R:能為B'z的飯解釋一下你們所謂的完美結合(ハマる)是什麼感覺嗎?
松本:說明起來好像有點困難呢(笑)。
R:總之,(一首歌)並非全部由吉他演奏完成,在歌曲中想嘗試的部分全部都做到了,
是這個意思吧?
松本:這首歌的前奏不是從類似琶音的連複段開始的嗎,那個和旋律是分開創作的,加入
歌聲後和連複段也很合,感覺結合得特別完美。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和絃,所以我重新發
現了音樂有趣的一面。越是簡單越有新發現呢。
R:稲葉先生你怎麼看,吉他手先生說了這麼一堆呢(笑)。
稲葉:我覺得製作歌曲的過程有時候就像是拼拼圖一樣。在這個地方加入這個要素,整體
就會一下子變得流暢什麼的,我覺得實際操作過程中是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R:(完美的歌)不太有嗎?
松本:不太有呢,如此完美結合的。
R:二位已經製作了20張原創專輯了,在這個過程中也很少見嗎?
松本:是的呢,這是一件很瘋狂的事情,很難用言語表達。
R:但是這也很重要吧,這樣一來也會有更多的飯專心聽這首歌。總之,他們想知道所謂
的“完美結合”究竟指的是什麼,所以會一遍遍去聽去體會,這樣你們也會很開心吧。
松本:聽的人不需要多想,只要覺得好聽就行了,這樣我覺得就是所謂的完美結合了。
R:沒錯呢,因為這首歌很有衝擊力。剛才我說這次松本先生的吉他攻勢十足,但又沒法
準確地去描述。要說到底為什麼,包括吉他solo和前奏在內,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就聽了《
Dinosaur》的關係,總覺得吉他的氣勢撲面而來,所以我用了“攻勢”這個詞形容。稲葉
先生你有什麼感覺呢?
稲葉:吉他的位置和音量之類的,具體的我不懂,但在製作《DINOSAUR》時——每次都不
是帶著專輯的概念去製作的——剛開始錄音時我聽說了這樣的事情:包括我們在內,所有
J-POP的音樂人中,以硬搖滾為基礎做音樂的差不多就只剩B'z了,據說人們是這樣說的。
那時便注意到了我們自己所在的位置,或者說那種馬上就要進入三十周年的自覺。當然也
不是順勢,總之就是突然產生了我們要做這件事情的自覺,或許是有這種想法在裡面吧。
R:以前松本先生說過,B'z不只做硬搖滾,以前出道時也很喜歡舞曲的。還說能做那樣的
音樂很開心。這一點我也很瞭解,但聽《Dinosaur》的時候明確感受到這就是硬搖呢。比
如開頭松本先生的吉他,還有稲葉先生氣勢磅礴的唱歌方式。這和稲葉先生剛才所說的那
番話完全聯繫起來了。他們是怎麼說的呢,日本市面上的樂隊中,真正以硬搖為基礎的只
有B'z,是這樣嗎?
稲葉:比如說,LOUDNESS做金屬樂持續了30多年,但他們樂隊的起點和所處的位置和我們
顯然不同。B'z是以明確以日本市場為主出道的。即便如此,以我們還不成熟的時候做出
的音樂為基礎,不斷改變形式、疊加,將我們自己擁有的東西一次次變成作品,持續至今
。在30年之際聽別人說到這樣的事情,感覺也確實如此。我們的目標可是榜單第一呢(チ
ャートのトップ)(笑)。畢竟被歸入J-POP了嘛。
R:原來如此
稲葉:無論我們想不想。所以說,我們當然是有在做這件事情的自覺的,另一方面我們從
洋樂和日音完全分離的年代起就受到了洋樂的影響,也是有這個根基在。在J-POP這個大
分類下,以榜單前排為目標開展活動。而且做這種音樂的樂隊另外已經沒有了吧(笑)。
R:聽了二位剛剛所說的,你們在錄音的過程中有沒有一種“我們雖然不是唯一做硬搖的
DINOSAUR,但恐怕也是最後的族群了吧”的感覺?
松本:當我聽說我們被稱為是硬搖滾樂隊(hard rock band)的時候,我覺得硬搖滾這個
詞真是朗朗上口,很好聽。
R:因為現在都不太說這個詞了呢。
松本:因為在我們喜歡上聽搖滾樂的年代,還沒有重金屬(heavy metal)這個詞呢。那
時候錄音帶上也是寫著硬搖滾不是嗎。後來漸漸有了重金屬、垃圾搖滾的分類。而如今我
們自己被稱為硬搖滾樂隊,我不知怎的十分中意這個名字呢。
R:聽說這件事是在寫歌的時候嗎,錄音已經開始了嗎?
稲葉:應該是剛開始錄音的時候吧,所以真該感謝那一番話。
R:結果成了十分不得了又新鮮的(動力)輸入呢。
稲葉:其實一開始只是玩笑話呢。
R:為什麼是玩笑話呢。
稲葉:笑點是:原來人家是這麼說我們的呀(笑)。
R:總而言之,你們聽說做硬搖滾的日本樂隊中,只有B'z登上了J-POP的榜單前排對吧?
稲葉:沒錯,說我們是唯一的硬搖滾樂隊。
R:但是話沒說錯呢,而且被這樣說心中有些飄飄然吧?
松本:嗯。
R:但是有這種自負在的吧?
松本:有的呢,於是覺得《DINOSAUR》這種東西不是正好嗎(笑)。
R:恐龍可是滅絕物種呢。以前不也說硬搖滾是瀕臨滅絕物種嗎,是DEEP PURPLE說的吧。
稲葉:朋克出來的時候是這樣的。
R:日本有把目標定為J-POP榜單首位的硬搖滾樂隊嗎,應該沒有吧?
松本:這就是所謂完美的分離啊。
R:是啊,B’z真是個特例。抱有硬搖滾的精神,卻在被稱為J-POP的市場中常年以首位為
目標努力的樂隊,真是想都不敢想。但還是很開心吧。B’z究竟是否真的是硬搖滾樂隊大
概每個飯都有不同的想法。這麼說可能有些奇怪,30年前出道時,二位心中就考慮過吧。
松本:是的呢。
R:出道時你們並非完全製作硬搖,而在30年的過程中自然而然誕生出這樣的產物。經過
30年得到這樣的評價,然後迎來30周年。這種到達的方式非常棒啊。
松本:因為剛剛聊的內容我才想起來,我們出道的時候,我覺得日本喜歡硬搖的人是很多
的啊。
R:是很多呢,潛水的人也很多。隱藏自己喜歡硬搖的事實,等多年後長大成人才坦白“
其實我高中很喜歡…”這樣子。這樣的人現在也很多呢。但是剛出道的時候你們不是做硬
搖的吧?
松本:不是的。我和稲葉決定一起組樂隊的時候,聊過才發現我們的音樂根源相當接近。
然後當時不知聽誰說喜歡硬搖的日本人有接近30萬。雖然只是類比量,但我想根據那個演
算法的話,如果有30萬喜歡硬搖的人來買我們的碟,那應該能拿下榜單第一吧。
R:真是簡單易懂的思考方式(笑)。但是卻不是這種風格吧。
松本:音樂形式上確實,但是基本上還是自己喜歡的音樂,當時以那種形式自己做嘗試,
感覺能火,大概還有這樣的想法。
R:或許是的呢。但是出道時“喜歡硬搖的有30萬人,所以目標定位硬搖的話一定能拿第
一”這樣的想法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們二位喜歡硬搖這件事,當時有告訴唱片公司的製作
宣傳方嗎?
松本:不,這個應該沒說。
R:這方面你們心中是不是比較消極的態度呢。
松本:但是從成名之前開始,周圍的人就對我們創作的東西持積極的態度呢。
R:也就是說他們相信你們的可能性吧?
稲葉:因為在那之前也有活動,所以也默認他為硬搖吉他手了吧?
R:是的呢,但也正因為是B’z吧,所以他們覺得這種風格一定能成功,於是就這樣走下
去吧?
松本:因為一開始主推我的吉他不太好,所以那時音效師經常讓我把吉他的聲音減弱呢。
R:自己把聲音減弱啊?
松本:比如有些聲道不出聲之類的,總之就是讓我把一些重的和絃減弱。
R:錄音的時候讓吉他聲增強的人很多,讓減弱的倒是很少見啊(笑)。
松本:說硬搖不是死命去彈,而是要整體聽上去聲音和諧。
R:也就是說還關注了平衡感呢。
松本: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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