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貫中--我玩ROCK都可以 (一)

看板Beyond作者 (《BeyOnd誰伴我闖蕩》)時間22年前 (2003/03/23 03:27),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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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 貫 中 ---- 我 玩 ROCK 都 可 以 生 存 ! 取 於 明 報 周 刊(18/2/2003) 就 是 不 告 訴 你 林 燕 妮 簡 介 初 次 留 意 到 黃 貫 中 (PAUL) , 是 前 年 他 在 「 文 化 中 心 」 露 天 背 海 的 舞 台 上 演 《 夢 斷 維 港 》 , 即 是 香 港 版 的 《 West Side Story》 , 活 生 生 的 維 多 利 亞 港 就 在 眼 前 , 船 來 船 往 , 別 開 生 面 , 石 信 之 指 揮 「 愛 樂 團 」 , 黃 貫 中 演 男 主 角 Tony 。 我 覺 得 他 的 聲 音 非 常 之 好 , 沒 想 起 他 是 Beyond 的 成 員 , 因 為 唱 得 這 個 音 樂 劇 跟 唱 Rock 不 同 , 在 後 台 碰 上 一 面 , 他 詫 異 地 看 了 我 一 眼 , 我 也 詫 異 地 看 了 他 一 眼 , 到 底 互 不 認 識 , 我 只 記 得 他 的 歌 聲 。 內 容 三 年 之 後 , 黃 貫 中 坐 在 Conrad 酒 店 讓 攝 影 師 拍 照 , 看 見 我 拿 著 紙 和 筆 來 , 他 又 詫 異 地 輕 道 : 「 怎 麼 是 你 ? 」 在 聊 音 樂 之 中 , 他 至 少 說 了 十 二 次 「 慘 」 字 , 但 那 無 損 他 對 音 樂 之 愛 。 「 玩 音 樂 是 我 人 格 上 的 一 個 轉 捩 點 。 」 Paul 說 , 「 唸 中 學 時 我 頑 劣 得 連 自 己 都 憎 恨 自 己 。 」 常 常 逃 學 , 頑 皮 得 老 師 要 趕 他 走 , 他 拿 起 書 包 便 走 , 老 師 對 同 學 們 說 : 「 你 們 任 何 一 個 學 什 麼 都 好 , 千 萬 不 要 學 黃 貫 中 , 他 是 社 會 寄 生 蟲 。 」 「『寄 生 蟲』 這 三 個 字 深 印 在 我 腦 海 中 , 那 時 我 只 顧『夾 Band』 老 不 讀 書 , 父 親 惱 得 把 我 的 結 他 丟 進 垃 圾 桶 , 我 便 去 垃 圾 桶 把 結 他 撿 回 來 , 後 來 父 親 終 於 容 許 我 玩 Band , 至 少 他 知 道 我 在 家 , 不 會 跟 豬 朋 狗 友 四 處 遊 蕩 。 有 了 音 樂 這 個『位 』把 我 管 死 了 , 讓 我 宣 洩 , 整 個 人 都 不 同 了 。 」 黃 貫 中 說 。 他 的 聲 和 氣 原 來 是 因 為 頑 皮 而 練 回 來 的 , 「 上 音 樂 課 時 老 師 把 我 調 到 第 一 行 左 右 沒 有 人 的 座 位 , 那 我 便 不 能 跟 同 學 談 天 說 地 , 我 正 對 著 鋼 鐵 , 那 便 故 意 大 聲 地 唱 , 學 校 是 基 督 教 中 學 , 那 我 早 禱 時 又 故 意 扯 大 嗓 門 唱 聖 詩 。 」 會 考 到 了 , 那 是 所 有 中 學 生 的 金 鋼 箍 , Paul 放 下 了 音 樂 , 瘋 狂 去 補 唸 以 前 沒 好 好 地 唸 的 書 , 他 自 傲 地 說 : 「 我 不 但 會 考 及 格 , 還 有 A 、 有 B 、 有 C 呢 。 」 「 哪 一 科 A ? 」 我 問 。 「 美 術 。 」 於 是 他 進 了 「 理 工 學 院 」 平 面 設 計 科 。 「 在 香 港 玩 Band 是 最 慘 的 」 信是有緣,他本來在另一隊 band 彈主音結他,因為學的是 graphic design 而替 Beyond 設 計 了 一 些 海 報 , 後 來 Beyond 鼓 手 亞 榮 要 放 假 , 便 叫 他 去 頂 替 一 陣 子 , 「 怎 知 一 頂 替 便 二 十 年 , 」 Paul 說 , 「 家 駒 叫 我 , 你 都 唱 一 下 吧 , 那 我 可 以 休 息 一 會 兒 。 」 那 我 便 唱 起 歌 來 了 。 「 在 香 港 玩 band 是 最 慘 的 , 香 港 人 不 懂 , 亦 沒 有 空 間 讓 我 們 推 廣 , 流 行 曲 必 須 能 打 入 卡 拉 O K , 沒 有 人 欣 賞 我 們 彈 音 樂 的 , 在 廣 播 電 台 , 一 彈 solo , D J 便 說 話 , 現 在 聽 電 台 學 不 到 什 麼 的 , 連 這 個 推 廣 途 徑 都 沒 有 , 好 慘 。 Beyond 到 校 園 表 演 , 去 夜 店 表 演 , 什 麼 地 方 都 去 , 賺 不 到 錢 的 , 還 得 自 己 把 整 套 鼓 摃 去 , 倒 貼 錢 呢 。 我 們 沒 想 過 那 是 職 業 , 只 想 著 為 興 趣 , 所 以 便 捱 下 去 , 二 十 年 來 , 我 們 每 年 都 出 一 至 兩 張 唱 片 , 從 沒 休 息 過 。 」 談 及 家 駒 的 意 外 逝 世 , Paul 更 感 人 生 無 常 , 「 香 港 不 太 多 人 欣 賞 我 們 , 反 而 日 本 欣 賞 我 們 , 叫 我 們 過 去 , 我 們 人 生 路 不 熟 , 又 窮 , 屋 子 裡 沒 有 暖 氣 , 沒 有 家 具 , 睡 榻 榻 米 , 用 手 提 Hi - FI , 後 來 終 於 買 了 個 暖 爐 , 我 們 斷 斷 續 續 在 日 本 獃 了 一 年 , 市 場 很 難 打 , 又 沒 有 朋 友 , 好 慘 。 」 Paul 又 再 回 憶 。 「 家 駒 在 台 上 摔 下 去 時 , 我 剛 好 在 他 的 身 旁 , 我 把 他 扶 著 , 那 時 他 仍 能 夠 用 眼 睛 望 著 我 , 怎 知 那 就 是 永 別 。 從 此 之 後 , 我 學 會 了 過 一 天 便 一 天 , 想 做 的 馬 上 就 去 做 , 家 駒 本 來 問 我 好 不 好 去 紋 身 , 他 本 來 是 用 印 水 紙 的 , 他 去 了 之 後 , 我 便 立 刻 紋 身 , 那 件 事 令 我 們 整 隊 band 很 迅 速 地 長 大 , 想 做 的 事 不 好 擱 下 。 我 們 亦 看 清 了 人 情 冷 暖 , 人 家 說 家 駒 好 , 我 便 老 讓 人 罩 著 , 唱 舊 歌 , 怕 人 家 說 我 們 食 老 本 , 唱 新 歌 , 又 怕 人 家 不 接 受 。 今 非 昔 比 了 , 我 們 三 人 所 承 受 的 壓 力 很 大 , 做 兩 場 show , 根 本 無 錢 可 賺 , 不 過 我 都 覺 得 我 賺 了 生 命 , 我 玩 Rock 都 可 以 生 存 ! ! 」 Paul 小 時,家 裡 有 什 麼 唱 片 便 聽 什 麼,Nat King Cole、Harry Bellafonte 、 Louis Armstrong 、 巴 哈 、 貝 多 芬 , 不 少 是 古 典 音 樂 。 「 別 只 賴 翻 版 」 「我常常形容音樂是一條樓梯,你一級一級地走上去,不要原地踏步,一級把你帶領上 另一級 。創作人要是回顧以前的作品,覺得比現在的好,那是很悲哀的。」Paul說。 我的看法不同,「前前後後都是他一個人作的,都是屬於他的,有什麼悲哀?梵谷豈不 更慘,生前一幅畫都沒賣出去過。」 那又讓Paul想起老本行,「不,賣出過一幅,他弟弟是做畫廊的,替他賣掉一幅。你知道 梵谷的戀愛故事嗎?他暗戀一個表親,每天夜裡走三‵四個小時的路,站在她窗前,一直 等到她房間的蠟燭熄掉才離開。有一夜,燈火通明,原來有喜宴,女的結婚了。 「藍布蘭 Rambrant 也很慘,他是個為貴族服務的畫師,因為一次畫集體人像輕重不分, 把身分高的人放錯了位置,連工也丟掉了,後來淪落得在街頭撿紙張來畫畫。」Paul說。 藍布蘭的名畫《守夜》Nighi Watch,光線的用法出神入化,下場卻如斯潦倒。 Paul對文藝的知識頗為豐富,巴哈的音樂有數學美,十二個半音階是他創造的,貝多芬 的澎湃,莫札特的天才,不過個個都是悲劇人物。 「其實我有幾個夢想,我想過做作家,目前的流行曲好像中藥店開抽屜執藥似的,如果 我寫了五首曲,我猜的到唱片公司必定選我最不喜歡那首,慘在打不進卡拉OK便不行。 我對他們說:「你細心聽我唱行不行?是我唱,不是你唱啊。」我很惱這種現象的,那 是對音樂的一種侮辱,如果要你都能唱的到,那麼你去做歌星好了。 「香港唱片事業不佳,別只賴翻版,而是本地音樂不值得那麼多錢,香港把音樂和文化 完全扯開,所以做我們這一行很慘,音樂本應是很抽象‵很大‵很自由的天空,如今眾 人都短視,為頒獎而造音樂,沒想及一生一世。為什麼韓國音樂在港流行?因為韓國的 創作實在好,連日本人都要去韓國取經。 「內地則有如一顆還未爆炸的核彈,他們有如一家新的超級市場,香港則有如一家發霉 的超級市場,內地幸而仍如白紙一張,他們有原因去 Rock,他們對音樂依然飢餓,隨時 一觸即發。在外國,Band和歌星是三‵七比數,香港市面連十對職業樂隊都沒有,真是 『陰功』,所以我自己很不開心,很欷歔,最好多一些吧。演藝界是邪門職業來的, 很邪門。」 「我常覺得家駒彷彿仍在」 待續~ ---- 不行了~下回打吧~腰好痛.....
文章代碼(AID): #-VBa800 (Bey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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