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旁觀原色(上) --聽文雅老師談宗緯與懷珠

看板AskaYang (楊宗緯)作者mygreenair (空氣)時間13年前 (2011/08/24 23:23)推噓1(1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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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錄自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3e79150100uflv.html 旁觀原色（上） by 文雅 (前中國華誼經紀公司副總裁、大陸首席女詞人) 壯舉我不覺得3年的磨礪對於一個內心堅定的人而言，有多麼漫長或者了不起。但我知道，從籍籍無名到萬眾矚目，從萬般恩寵到千夫所指，從絕處逢生到捲土重來，這3年對於你，每一天，都是壯舉。往事如昨直到確定跟宗緯有個單曲*1的合作後，我才開始看他的比賽視頻，聽他的第一張專輯，去他的博客，搜索所有關於他的評論（請包涵我對太熱鬧的人和事的本能抗拒）。這才意識到，幾天前我那麼冒昧地給他打電話，那麼魯莽地提出一個合作的邀請，他那麼清爽乾脆的同意，簡直是個“無知者無畏”的小奇跡。而緊隨而來的是些許的防範與擔心：傳言和負面那麼多的藝人會不會太難搞了？我是不是又給自己找了個搞不定的麻煩事兒？他準時，我遲到。他坐在王凱的電腦前，初次見面，是一個墨綠色系的呢格子大衣的背影，也許是旅途的勞累，也許是冷，微微縮著背。工作人員連忙介紹，他轉身，站起，靦腆而禮貌。比我想像中高，比我印象中帥。說話很小聲，溫柔的口吻。蘇格蘭風味的羊角紐扣吊兒郎當地半扣不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我需要抬頭才能對視他的眼睛，在一張微笑的臉上，笑不起來的眼睛。錄音的時候，我有被打敗，不是因為他唱得毋庸置疑的好，而是他事先做過的功課。在一個我們已習慣歌手進棚錄音都還不記得旋律不熟悉歌詞（甚至有些字還不認識！）的行業畸形下，宗緯已經事先把功課做到每一個咬字，每一個換氣，每一個表情。這是真愛唱歌和假愛唱歌的天壤之別，也是成名與成就之間的高下立判。他從臺北給初次合作的工作人員們帶來了禮物，讓他的助理悄悄地放在我們的辦公桌上。他不跟我們提任何要求哪怕在我看來是非常合理的。他除了工作就貓在酒店練歌和游泳，完全沒有夜生活，怎樣謝絕我們叫他出去放鬆成了他的一種負擔。他對待所有人的態度都是謙遜而有溫和的，包括給他遞杯水的場工。待人接物極有教養。堅持運動，嚴格控制食物攝取。他從不遲到。低調、克制、自律。在我看來，一個藝人擁有這些，都已經不是素質，而是美德。很久以後，只要和前同事們聊天哈拉，呂甯和王凱總會向我打聽宗緯的近況。而宗緯北京之行全程陪同和照顧他的呂寧，更是對他讚不絕口，她說“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好的藝人 ”。那是2009的3月，春寒料峭的北京，一次稍有距離感但愉快的合作與相處。從頭到尾，宗緯和他的助理沒有跟我提過一次錢。而事後我才知道，那其實是他經濟上最最艱難的時期。被遺忘的我們偶爾在MSN上聊天，興致好的時候，他會給我發來他自己喜歡的歌，是非常偏門的臺灣民間創作，有很濃鬱的鄉土氣息，清淡的旋律暗含飽滿的情感。有一次給我發來他自己的創作，譜了一半的旋律，填了一半的歌詞。我問他為什麼沒寫完，他回我：創作是個很神聖的事情，總覺得自己的創作還不夠。是那種很虛心又很自知的不自信。有時候他偶爾上線就脫機，我會給他留個言，問候一下鼓勵一下，他常常會出其不意地回復，客氣得讓我覺得是在跟一個陌生人對話。但我其實瞭解，這一部分是因為他非常好的教養習慣，另一部分也是在風波之中24小時激活的自我保護機制。他就像是一個被冤枉後百口莫辯的小孩，退到牆角罰站，遇到訓斥低頭沉默，遇到關心小心應對，生怕這個複雜而叵測的成人世界，翻手雲覆手雨地將他再次玩弄於股掌之間。驚弓之鳥。有個小小的細節，09年年末他的律師打給我，說他很喜歡楚生*2的《某某》，想在跨年時唱，問可不可以。我說當然可以啊。然後律師很鄭重地要求我簽署一份授權給他。我覺得這是再小不過的事情，他在楚生個唱時千里迢迢地來拔刀相助，這點交情還是有的，沒必要多生枝節寫個授權書。然後他律師再三強調，雖然是小事兒，但不想給宗緯帶來任何有可能的負面隱患。--這也折射出一個小小的現實，那時的他，對人對事，是多麼沒有安全感。他從不對我說以往種種，我也不提。有時候比他還按捺不住，會試探地問“你沒有計劃一下未來？”他當然聽得懂我的潛臺詞，會告訴我“我最近在考研究院”“我覺得未來做個體育教練也不錯啊”“我現在早睡早起哦，好多書要念”“最近有寫一首新歌呢”…… 我們都難想像，當他做完一天的功課，躋著人字拖去路邊吃碗牛肉麵，抬頭看電視時，昔日並肩的夥伴們正在通告上談論自己的新唱片演唱會，他眼中的落寞，和好事者看著他時帶有審判意味的眼光。也難以想像，當粉絲們在他的臉書和部落格裏熱切地詢問他什麼時候才出新歌時，他無言以對的難過，和黑夜裏無以名狀的茫然和隱忍。更難以想像，在某些時刻，當他的前路和退路都被人一一封死的孤絕裏，他是不是會後悔自己所做的對的決定，也許是錯的？然而這一切都已經不在重要，被人惦記或冷落，攻擊或嘲笑，期待或遺忘。他只是在沉默中，做他自己該做的的事情。懷珠 2010年晚春，袁濤帶我和楚生去拜見李宗盛，也許是為了舒緩我們戰戰兢兢般的拘謹，大哥突然提議說“來給你們聽聽我新寫的歌。”大哥坐調音台前的椅子。楚生隔著大哥坐正對調音台的沙發，挺直了背脊，像個準備上課的小學生。袁濤假裝若無其事地原地踱步。而我則雙手交握在腹部僵直彆扭地站在沙發旁。鋼琴聲敲動，空氣裏漂浮起中藥和紅酒混合的氣味，安靜的，讓人沉醉。我們屏息凝神地聽完一首歌，有短暫的沉默。然後我厚著臉皮請求大哥“可不可以再聽一遍？”這一次，大哥換了位子，他坐去楚生左邊，在沙發的盡頭，如君王指點江山般，拆解整首歌的歌詞，闡述題材的立意、創作的緣起和動機、鋪排和破題之間的內在邏輯和情感脈絡、以及旁人很難察覺的他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巧妙利用，誠懇的，甚至是掏心掏肺的，也是驕傲的。當他的這堂迷你小講堂結束後，他坐回調音台前，淡黃色的臺燈點燃一個幽閉而宏大的小小氣場，歌手再度唱起，他唱一句，大哥復述一句歌詞。當唱到“尋新歡，是絕地偏方”時，袁濤沖我搖頭歎息；當唱到“不是嗎？偷來的才是寶貝”時，他已經和楚生在互相拍大腿唉唉唉呀了；當唱到“命運你好心讓我贏一回”時，我好想找把椅子坐下來。已經不好意思再要求聽一遍了，但我仍二百五到家地問“大哥，這首歌可不可以給楚生？”他無比慈祥地拒絕了我—“這是李劍青的歌，他寫的曲，我填的詞，你聽到的就是他唱的，我要留給他的唱片用。”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懷珠》，而我所認定的這首歌的結局看來也只有板上釘釘的一個。所以，當我再次有機會聽到這首令人念念不忘的歌時，我脫口而出問宗緯“大哥是有多愛你，捨得把這首歌給了你？”（未完待續） *1:楊宗緯與叢浩楠合唱"我的太陽"http://www.youtube.com/watch?v=bTB1gFwkgZA

*2:陳楚生，大陸選秀歌手，與楊宗緯一樣星途坎坷但才華洋溢。因華誼牽線認識，且應邀擔任陳楚生演唱會嘉賓，後互動漸深惺惺相惜，目前為楊宗緯好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71.69.231 ※ 編輯: mygreenair 來自: 1.171.69.231 (08/24 2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