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達明一派歷史錄音 新長征路上的“達明主義”
達明一派歷史錄音 新長征路上的“達明主義”
2006年05月02日10:40 來源:中國新聞週刊
他們的每一張專輯,都是香港一個特定時段現實變遷的歷史錄音
達明一派在上海開唱了。上一次達明在內地的演唱會,是1988年在廣州。
“香港樂壇上一塊突出的高地”的稱號,高高吊起了內地樂迷的胃口。
專輯《石頭記》當仁不讓地成為了一尊浮雕,上面刻畫的是香港實驗樂壇上一段不一樣的
長征。達明一派在不同的時代,創造了三次奇跡,時間分別是在1987年、1996年和2005年
。三個時代,香港流行樂壇也是三個完全不同的氣候。
在達明一派橫空出世的80年代中期,是香港樂壇天皇巨星爭相輝映的經典歲月,主流文化
徹底地主宰了大眾的消費生活。在另闢蹊徑的創意下,唱片公司發現:以樂隊的方式,作
為新鮮賣點,可以區別于老明星們華貴豔麗的形象,而商業市場也對換一個面目來重新刺
激人們的娛樂消費躍躍欲試。在這股樂隊狂潮中,達明一派無疑從各方面都顯示了與眾不
同的選擇和境界。
從表面上看,達明一派將一支樂隊濃縮到了只有兩個人(主唱和作曲/編曲), 但在他們的
背後,卻凝聚了一大批香港最具現實批判性和文學功底的詞曲創作人:陳少琪、周耀輝、
潘源良、邁克、何秀萍。也正因為靠現實太近,《禁色》《今夜星光燦爛》等從勁歌變成
了“禁歌”。
2004年華語音樂傳媒大獎的頒獎禮後,黃耀明曾說,從達明一派到他個人時代的所有作品
,都是反映現實的。寫實主義和寓言主義構成了一種豁達的達明主義,他們的每一張專輯
,都是香港一個特定時段現實變遷的歷史錄音:1988年6月發行的《你還愛我嗎?》 是回
應1985年中英聯合聲明的生效;1988年12月的《我們就是這樣長大的》誕生於80年代末香
港的移民潮頂峰期;1990年1月的《神經》是對1989年中國人精神輪廓的一張素描; 1997
年6月黃耀明的《人山人海》專輯發行於香港回歸前的一周; 2003年《我的二十一世紀》
和2004年《明日之歌》是歷史和未來的相互反思與追蹤;2004年12月的“達明一派為人民
服務演唱會二十周年慶典”,“恰逢”12月10日世界人權日;2005年達明一派新專輯《The
Party》,發行日期仍然定在了香港回歸日(7月1日)。
達明一派的起點,已無法以“一支香港樂隊”的分量判定。他們給很多作品取名的靈感都
來自中國或者世界的名著佳作,在五光十色的80年代香港流行樂中,他們就這麼一鳴驚人
了:《亂》《傷逝》《後窗》《禁色》《石頭記》《半生緣》《一個人在途上》和《沒有
張揚的命案》。達明一派成長的年代與他們給自己選擇的品格有關係,正像黃耀明1988年
在一篇採訪中說的,“不怕生壞命,最怕起錯名”。所以儘管他們大部分作品的音域十分
縹緲空靈,但他們一直“不同意人民說他們走的是英倫音樂的路線”。
到了90年代中期,樂隊已從市場失寵,被迫轉入地下作戰,這時達明一派已成為惟一一支
還能夠在大型體育館舉行演唱會的樂隊。現在去看一看他們1996年演唱會的錄影,還會感
受到達明一派在舞臺表演上的大膽創意與出位颱風;這種對流行音樂執著的顛覆精神,也
給一年以後張國榮的“跨越97”演唱會帶來靈感和影響。
到了2005年,音樂在香港已經基本失去了傳唱的功能,當一首位居榜首的金曲已無法深入
民心時,娛樂業卻回頭突然發現黃耀明和達明一派依然保持著難以置信的含金量。黃耀明
2003年的“漫天神佛摞命舞”和達明一派2004年的“為人民服務”最終驗證了藝術和商業
是可以互惠互利的。2005年的複出專輯第二胎《TheParty》,終於給這支香港樂壇上身世
最複雜的樂隊換上了一張新的特區身份證。2006年一連四場的“港樂VS黃耀明電幻狂想曲
”再一次開創了香港演唱會歷史上一個全新的里程碑。從2006年達明一派開始向內地延伸
的形勢來看,這緊鑼密鼓的行程證明瞭他們是有備而來。
當1996年“萬歲萬歲萬萬歲演唱會”上《今夜星光燦爛》響起時,人們才發現到他們別具
特色的服裝:前面是西服,後面是露背裝,這種一衣兩穿是否在暗暗彩排著已進入倒計時
的“一國兩制”?也在這場演唱會上,當《天問》的前奏響起時,只見黃耀明一臉虔誠,
獨站在高臺上,肅穆、默哀、遠眺、深情地凝望著一片紅塵。
又過二十年,我們發現達明一派的歌依然在披荊斬棘,從不曾在時代的險境或盛典的淤泥
中跌倒。
來源:《中國新聞週刊》;邱大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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