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達明的詞影響了一代人的思想
達明的詞影響了一代人的思想 2004年12月01日
達明的詞游離在現實與感性之間,平和地描述了一個社會、一個現象、一種情緒。
達明的歌,伴隨著一代人的成長,而達明的詞,更影響了一代人的思想。那游離在現實與
感性之間的一字一句,沒有尖酸刻薄,也沒有憤世厭俗,就如此平和地描述了一個社會、
一個現象、一種情緒,但卻字字紮心,句句入肉。達明的詞人中,陳少琪、潘源良是他們
最早期的夥伴,一同成長,一同創作,而林夕是後期達明的合作主力,其歌詞的寫法與感
性,可說是源自達明一派時期的磨練。
陳少琪:寫社會比寫愛情容易
陳少琪是與達明合作最早的詞人,他可說是因為達明而入行。當年劉以達在雜誌上登廣告
,教人玩電子樂器,琪就去報了名。結果交了學費卻沒有認真上幾堂課,兩人就整天顧著
聊天。剛好那段時間達需要人寫歌,於是就叫了琪去嘗試填詞。而琪認識黃耀明也就是那
時候,達說想搞組合,於是登報紙找歌手,明上來試音,後來大家就認識了。這些大概是
1984年的事情。
資訊時報:你認識的達與明是兩個怎樣的人?達與明有何優點和缺點?
陳少琪:達是個優柔寡斷、沒什麼計畫的人,對音樂有理想,但欠缺一點實質的計畫,他
想東西的方式比較即興。而明也是對音樂很有理想的人,但他比較有實質的看法
,例如想一首歌應該怎麼做,他會考慮到封套怎樣拍、MV怎樣做等多方面。像當
年我和達一起住的時候,兩個人作曲填詞的方式是很隨意的,有一天他突然睡醒
可能就會想到一首歌,或者看完戲就有靈感。但明就有很多東西都是設計好的,
有計劃,他會告訴你哪里希望加入小提琴、哪里想要一段三拍的旋律。想要一首
怎樣的作品,都心中有數。
資訊時報:寫他們的歌詞會否放更多心思感情進去,合作的方式是否和一般歌手寫詞不同?
陳少琪:我是因為達明而入行的,寫的東西和其他流行曲不同,會從不同的角度寫。也會
加入更多自己的心思。別人會說我寫的東西與普通歌手的詞不同,對當時的自己
而言,其實反而是寫達明那些關注社會問題的歌詞是感覺沒那麼難。因為當時我只
有21歲,沒有什麼情感經歷,寫起情歌來體會不深,那些有太多考慮和計算的東
西也覺得寫不好,反而是寫社會題材的東西會比較有體會。像《今夜星光燦爛》
,會有一些對當時社會總體心情的反映,而這些是很顯而易見的。而當年寫給許
冠傑、譚詠麟、徐小鳳、梅豔芳的情歌反而就有困難,寫梅豔芳的《夕陽之歌》
也只是21、22歲時候的事情。
資訊時報:你最喜歡自己給達明寫的哪一首歌?為什麼?
陳少琪:《禁色》。歌曲的旋律很吸引,是一首可以持續多年不覺得老土的作品。有些歌
可能今天聽回來會覺得老土了,而這樣的例子在達明的歌裏面很少發生。像《石頭
記》、《馬路天使》這些都是可以經歷時間考驗的作品。十年後再聽可能感覺還是
一樣。
資訊時報:其他填詞人所寫的達明作品你比較喜歡的有哪些?
陳少琪:我比較喜歡潘源良寫給達明的詞。他為達明也寫了很多詞,比我寫得更多。潘源
良歌詞裏面的赤子之心很難得,可以從小處看到大文章。例如他的《十個救火的
少年》、《大亞灣之戀》、《今天應該很高興》等,都是這方面的代表。《十個
救火的少年》表面上好像是一個笑話,其實背後是講怎麼推動民主,講如果大家
不齊心合力,最後剩下幾個人在做就很慘了。
資訊時報:達明今後的歌詞是否應繼續關注社會?
陳少琪:其實社會問題的歌曲一直都是他們的特色,我也很想看看20年後的他們現在是怎
樣繼續看現在的社會問題的,以及今天的潘源良是如何繼續為他們寫更多的歌詞
潘源良:明愛音樂,達愛創作
從商業電臺開始認識黃耀明,那時候他還在那裏做兼職DJ。之前與劉以達不熟,後來是通
過明才與達相識的。那時候剛好他們一起組成達明一派做音樂,於是叫了我給他們寫歌詞
。明是一個很喜愛音樂的人,而達是一個喜歡創作的人。達明兩人都很有天分,肯去嘗試
不同的創作,清楚他們自己喜歡的音樂是什麼,想做怎樣的音樂,而且可以把這種願望化
成現實。我為達明寫過的詞之中,像《大亞灣之戀》、《十個救火的少年》、《你還愛我
嗎?》這幾首是比較滿意的,很開心可以與他們合作。
林夕:黃耀明,身心都很正常
我比較晚才給達明一派填詞,認識他們是在1992年之後。黃耀明是一個平時很正常的人,
身心都很正常,但在音樂裏有他獨特的魅力。劉以達是當你以為他不清醒的時候其實是最
清醒的人,他們的性格很不同,碰在一起有化學作用。我給他們寫的詞裏面,最喜歡的是
《甜美生活》,仿佛是對感情生活的反映,其實有一些大膽的意識,有些東西不必直說。
我寫的很多歌詞表面是情歌,但這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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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明精彩詞錄
《石頭記》 詞:邁克、陳少琪、達念二十面體
“絲絲點點計算偏偏相差太遠兜兜轉轉作化段段塵緣紛紛擾擾作嫁春宵戀戀變掛真真假假
悲悲歡恩怨原是詐……”
《紅樓夢》又名《石頭記》,這部經典文學作品,究竟是在訴說一個愛情故事、社會現象
,還是家族興衰?從達明一派的角度去看,這個故事,只叫大家看破紅塵,是恩是怨是情
是仇,還看你細讀時的心理狀況。
《忘記他是她》 詞:周耀輝
“愛上是他是她是他給我滿足快樂是那份美麗的感覺愛我是他什麼是他不理上演哪幕忘記
他是她不知覺……”
在同性戀者還未能光明正大談一場戀愛的年代,扯上這個敏感話題便會牽連更多話題,於
是,《忘記他是她》便借不理男女身份的交往關係,隱晦道來同樣可以愛得地久天長的感
情事。
《禁色》 詞:陳少琪
“請關上窗寄望夢想於今後讓我再握著你手無需逃走世俗目光雖荒謬為你我甘願承受願某
地方不需將愛傷害抹殺內心的色彩願某日子不需苦痛忍耐將禁色盡染在夢魂外……”
《忘記他是她》描寫同性愛的愛恨纏綿,《禁色》一曲則是進一步感情大膽外露,當中更
包含了三島由紀夫同名小說內糾纏愛與死的深情,文學性極高。
《你還愛我嗎?》 涹詞:潘源良
“我還愛你嗎?我此刻感到驚訝若我身邊沒有你還總不太差我還愛你嗎?或許癡心已轉化
但你始終在我心中牽掛無邊的牽掛……”
望眼看來還以為是首情歌,但實情這卻是一首味道甚濃的政治歌曲。“我”是香港市民,
“你”是港英政府,再伴著當年簽署“中英聯合聲明”前後的傳聞與報導,這對不一樣的
情人,關係分外微妙。
《十個救火的少年》 詞:潘源良
“十個決定去救火的少年其中一位想起他少鍛煉實在是危險報了名便算另有別個勇敢的成
員為了要共愛侶一起更甜靜悄靜悄便決定轉身躥……”
荒謬遍佈這個世代,正確的價值觀卻被貶得一文不值。簡單的一個救火故事,不帶任何個
人感情的用字,卻隱藏了對大時代是非不分的控訴。
《甜美生活》 詞:林夕
“這溫馨的家似最美的畫趁旅行拍大合照吧他跟她跟他會永遠喧嘩唱世界是我家……”
仿佛是對感情生活的反映,其實有一些大膽的意識,林夕寫的很多歌詞表面都是情歌,但
這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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