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雙色瞳孔
※ [本文轉錄自 prose 看板]
作者: dancemaple (這個ｔｉｅｎ) 看板: prose
標題: 貓的雙色瞳孔
時間: Fri Jul 2 21:59:47 2004
買晚餐的時候經過一家寵物店。很小一家，在彩卷行跟鎖店中間，
店內雜物很多，擠得有些窘迫。
白色的貓咪安靜的坐在面對櫥窗的木頭櫃上，旁邊是老鼠跟鳥籠。
我急著想去買包子，心裡只想著兩個酸菜兩個韭菜四個鮮肉…走回
家的時候，才不經意的瞄了那隻貓咪一眼。這一瞄，卻讓我停下了腳
步開始仔細打量。
貓的兩隻眼睛，鑲嵌在毛毛的臉孔上，不一樣的顏色。一藍一黃。
「嘿，你是真的嗎？」我敲敲玻璃窗，用眼神這樣問牠。
牠對我的招呼一點反應也沒有，本該銳利的瞳孔只是望著離我左方數
公分的那塊乾淨玻璃。
真是平靜啊，要不是牠的鬍鬚輕輕晃動著，我還真以為是假貓了呢。
「欸，我跟你說喔，梅艷芳也有一隻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的寵物耶。」
「可是她的寵物不是貓，是一隻大哈士奇喔。」
「那隻哈士奇也像你一樣一隻眼睛是藍色的耶，另外一隻是什麼顏色
我忘記了。」
「梅艷芳的哈士奇還有血統書喔，牠是一隻外國狗。」
「我最喜歡梅艷芳了，所以看見你很有親切感喔。」
「你真是一隻安靜有氣質的貓啊。」
我用眼神告訴了牠這些話，可是牠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所以我下了
這個結論，包子的香味一陣陣傳來，我摸一摸，還是熱的。
貓的眼神方向不曾稍有移動，定定的望向我的左邊，不甘示弱的，我
往左挪了幾步，想引起貓的注意。只是不管怎麼喬位置，貓的眼神還是
沒有焦距的渙散著。
「汪汪汪。」
「喵喵喵。」
「吱吱吱。」
我用眼神模擬了狗、貓咪跟老鼠的叫聲，可是牠還是不理會我。想學兔
子叫的時候遇到瓶頸，所以放棄了這個方法。摸摸包子，有點涼了。
「欸，兩隻眼睛一黃一藍的貓人妖，你太高傲啦。」
在我用眼神罵他人妖的時候，牠突然瞇起了藍色的眼睛，用黃色的眼睛
看著我。
「哈哈，你是覺得你的黃眼睛比較漂亮嗎？」
貓突然抬起了前腳。
「咦？你想握手嗎？可是你是貓不是狗，可是你在櫥窗的另一邊。」
貓變換了姿勢，稍稍有點想伸懶腰的樣子。
「喔，坐累了啊。」
本來在做這些事的時候貓的黃色瞳孔都沒有離開我的眼睛的，只是籠中的
突然拍了一下翅膀，貓停住動作。
「咦？！」
貓張開藍色的瞳孔，眼神變的銳利，身體輕輕撞了一下鳥籠子，彈簧門竟
然就這樣開了。貓伸長了前腳想掏那隻鳥，兩種顏色的眼睛都死死盯著籠中
鳥不放。鳥飛來飛去，張惶的拍打翅膀。彩卷行的老闆推開寵物店的門叫嚷
著貓要抓鳥囉之類的話。
我摸摸包子，完全冷掉了。然後我走開。
我在電梯裡照著鏡子，檢查兩隻瞳孔，一隻是深深的褐色，一隻比較淡。
「我的眼睛不是會說話嗎？」我的深色瞳孔問著淺色瞳孔。
「會啊。」淺色瞳孔回答。「漂亮的眼睛都會說話喔。」
「那那隻貓怎麼都不理我。」深色瞳孔有些疑惑。
「哎唷，你看你跟我講我都聽得懂，你看梅艷芳的哈士奇是外國狗，那那隻
貓一定也是外國貓，阿兜仔當然聽不懂你啊。」
於是深色瞳孔又有了信心。
「如果小鳥用眼神叫貓咪不要吃牠的話，貓咪一定聽不懂吧。」
深色瞳孔偷偷想著。我偷偷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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