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大獎--最佳男演員：劉德華《 …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3年頒獎禮場刊文章
最佳男演員：劉德華《大隻佬》 / 張偉雄
我的大o舊戲服─劉德華之大演員之途
劉德華在《大隻佬》中有多個稱謂：了因、師傅仔、大隻佬、大隻怪、
四十五號等，他的職業身份，經由李鳳儀由光豬壯士開始的調查，知道
他本是石窟寺的武僧，還俗後也曾經是地盤黑工、寶藥黨騙徒、職業行
乞，眼見過他打黑拳及當選健美先生；當僧人時遇過的挫折，自然要埋
在心裡，只對臨死前的狼狗表示過「冇做和尚好耐」，然而當過武僧的
身體，卻一直無甚避忌地表現出來：劈酒就是劈瓶頸、一拳塌櫃、健美
表演也有過江龍般身手，在李鳳儀面前更加是 Hulk 般彈來彈去。歸結
一：這不是一個展示心中鬱結的角色。
他夠大塊頭，有否發現他未打死小鳥之前已經是大塊頭，雖然學功夫練
得一身好像由健身室「谷」出來的肌肉很不合理，但卻可視之為這個了
因一些執著的機因在作怪；我想，他看到了因果也不會很痛苦，脫去了
和尚服，他仍有一副壯大的身軀去保護自己，免受風涼，他會覺得穿著
底褲也是多餘，就索性去裸跑。此裸非裸，盡釋此乃臭皮囊。歸結二：
在深港兩地徘徊，在行業中跳槽，在世俗裡打轉，然而，這角色絕不是
俗角色，也不是超然於世俗的角色，那麼大概是遊戲人間。
去駕馭這個外表瀟灑，其實早設有自我保護機制的角色，他並不抱持強
化人物中心主題的直接表演方法，反之，如拳賽評述員所言：「這個大
隻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帶給我們很多開心。」即是說他去把見到
因果，然後下山的世俗流連轉化為一次自我流放、自娛娛人的心境寫照
。有否發覺劉德華在片中喜歡一句說話說兩次：「睇唔到，睇唔到」、
「行啦行啦」，頓是一個置身事外，卻帶有大智若愚式的低智表達，是
收歛統一的，卻又是帶花巧表現的。到當他要將一些重要的道理著緊地
說出來又不自覺地重複說著，遂成為一種入世的manner，不但人格建立
著，並且給予觀眾一個愉悅的空間，看到頭腦簡單的絕不簡單表演。
表演幅度是這個大隻佬和尚角色的討論主調，他是功夫人，是修煉人，
要看劉德華動作功架的自然滿足不已，健美先生比賽固然可觀，我卻鍾
情街燈下與紙巾共舞的跳脫。情節提供著有形的幅度，要他一時轉過面
去迴避直視，一時又發力狂奔；有時以浪蕩掩飾內心，有時則喜怒形於
色，令這些形態表演得以持久耐看，能夠連串起人物核心的思行，那倒
要專注於更具寬闊的身體投射了。
這個大塊頭演出最動我心的地方，是這從來不是了因的真身，如之前所
提及，是個假身臭皮囊。劉德華吸取了《瘦身男女》的教訓後，不再刻
意去模仿大隻人士的身體共同語言，看他與眾健身人士同場演出那幾幕
可窺一二，劉德華動時可融合其中，然他每每掌握著沉靜時刻的大隻佬
自我神態時，卻又即刻疏離出來，看到一個特別的大隻佬。
穿起這件「大o舊」之服，劉德華的表演策略遂由他一向的show biz 形
體，回歸到面部表情上去。首先他要對此戲服信任，隨之與它結合。結
合的方法不是去忘記它，而是將之自信化、靜態化。
無疑，這是一次劉德華很特別的演出，動與靜的幅度很大，身體的定若
承托出小面孔的細緻玲瓏及語態的多元揣摩。驀然間，更投射出一個身
型更大的大隻佬，巧言點說，那是一個心中有大的演員的專注與昇華，
反映是既有自我本色，也有角色探索精神的因果承接。
我覺得劉德華的演出，解決了故事結構層次上一些沙文主義色彩，將前
述的歸結一與歸結二加起來，於我而言，《大隻佬》可以是了因一次自
我投射的因果之旅，在山谷中遇見另一個自己的另一個選擇縱然是東方
式的筆觸，我卻看到精神恍惚狀態下的可能性；繼而把全片閱為一個個
人想出來理應如此的故事。他見到李鳳儀背後的日軍殘像是個自我投射
（一直只是他見到，連他盲師傅也看不到哩！），他遇見李鳳儀要她來
給自己的問題提供答案，也是一個虛幻投射，我有理由推測《大隻佬》
是部妄想性電影。然而，是劉德華的自由行徑演出，突破這個封鎖，體
現為尋找真身體之一段磨練。
資料來源:香港電影評論學會
http://www.filmcritics.org.hk/index.php?mod=iZine&cmd=showCAS&caID=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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